人類修士那邊的發展並沒有如王望塵想象中的那樣，冒出一個可以力挽狂瀾的人。

    人們常常幻想，如果在曆史的某個節點出現某個人，會不會改變曆史的走向。卻沒怎想過那時的曆史環境，或許很難出現那樣一個人。

    在龐大的曆史洪流之中，很多人隻能隨波逐流。

    逆流而行的人要被曆史的洪流徹底淹沒，要也會成為曆史洪流的一部分。隻有很少很少的人能夠堅持原本的想法，改變曆史的潮流。

    在這修仙界，所謂的“弱肉強食”便是這個世界的潮流。

    無數人曾經試圖改變這股潮流，卻無意間被這股潮流淹沒。

    在修仙界，拳頭大的人說話才有道理。

    為了對抗大拳頭的人，稍次一等拳頭的人聯合起來成為各種組織。為了對付這些次一等的拳頭，更小的拳頭也聯合起來形成各種組織。

    每個人的經曆各有不同，這就導致他們很難統一。

    而對個人而言，與其將希望寄托於整個組織，還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畢竟，隻要不斷修煉、尋找資源，便有從小拳頭變成大拳頭的機會。

    再者，修仙者還有向上飛升這一條通道。

    隻要飛升成仙，便可逍遙快活。管他修仙界亂成什樣子，隻要自己最後能夠飛升成仙，什事都無足輕重。

    如此土壤，很難孵化出統領所有修仙者的領導者。

    他既要有至高無上的實力保證自己的絕對話語權，又要伶牙俐齒，能夠說服絕大多數宗門聽他的調遣。

    修仙界的頂尖戰力彼此知根知底，雖然每幾年就會冒出新的頂尖戰力，但在這個老妖怪橫行的世界，他們很難有什話語權。

    察覺異樣、組織攻伐的任務自然落到老牌的修仙者身上。

    事實上，在連年的戰爭之中，有不少高等級的修仙者發現了科學門的各種小動作。

    科學門也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算無遺策。

    世界太過寬廣，他們沒有辦法給每一個人設置獨立的攝像頭，這就導致他們在執行某些任務時，會無意間露出馬腳。行動越多，這些細小的馬腳越會積少成多。

    哪怕處理掉了那些細小的馬腳，某些敏銳的修仙者還是會意外察覺些什，並以此作為切入點初步調查。

    有些時候不需要確鑿的證據，一個懷疑就夠了。

    鎮天宗、霜月宗、落焰宗、白陽宗......無數大型宗門、超大型宗門再次齊聚一堂，展開激烈的討論。

    開始驟然下降的靈氣成為重點討論的議題。

    到殲滅妖族的第七個年頭之前，雖然空氣中的靈力持續走低，但勉強還在接受的範圍內，別說還偶有回升。可第七個年頭之後，靈力沒有預兆地急轉直下，一年下降的量抵得上過去七年下降的總量。

    到殲滅妖族的第十一個年頭，空氣中的靈力甚至不足二十年前的一成。

    所有宗門都想不通：“罪魁禍首不是已經被殲滅了嗎？靈力應當恢複啊。怎還變本加厲了起來？”

    靈力快速衰退，引起了一大串連鎖反應：無數藥草生長緩慢、損耗的靈力難以恢複、法術的威力大打折扣......

    越來越多的修仙者放棄大量武裝，隻為換取能夠提升實力的機會。他們為了那個機會，爭得頭破血流、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所有宗門都能感覺到修仙界正在變得越來越混亂。

    但幾乎所有宗門都不想看到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