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

    p    可是，他對她的關心和在意，又怎會是裝出來的？正如昨日對武所的一樣，一切的利弊分析，都抵不過心底最真實的感受，她閉上眼睛，清了清嗓子，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聽，你昨夜一整夜都沒有睡，如果是因為我的話……”

    “原本就睡不著，恰好你的藥也送來了。”他瞥了她一眼，似是在安慰她，“你不必太過介懷。”

    “為什……會睡不著。”人若是好好的，怎會失眠？難不成也和她一樣，忐忑著思索兩人之間的關係？

    “不為什。”遠處的老仆路過這，瞧見石桌邊已經沒了人，開始望向這邊，白莫寅便對著他點了點頭，應允他將酒菜收拾了，“很多年來，我都睡不著覺，早已經習慣了。”他得很是尋常，嘴角仍然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認為長期難眠並不是病，且是需要醫治的病。

    岑可宣道：“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些人日日做著白日夢，也能睡著了笑醒，可倘若連夢都沒法做，豈不是太可憐了？”

    “是啊，連夢都沒有，的確是太可憐了。”他竟然還能微笑著出這樣的話。

    這令岑可宣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了。起來，她在紫雲宮時，也曾因日夜思念哥哥而無法入眠，倒是豆嵐翻遍醫術，多番詢問研究，還真給她弄出一道方子，連續喝了兩月，竟然真的睡得香了許多，隻是……每每煎服，所花費的時日和心血，便是辛苦了豆嵐那丫頭，整個兒下來，都瘦了一圈。

    另則，藥方尚在豆嵐手上，從來不理此事的岑可宣，一時也無從下手，並且……為了你的話，我倒是什都願意的。她酸溜溜又僑情地想著自己的愛慕宣言，可不敢出口，從來不敢。

    “我從來沒有問過，白公子可有什心願？”方才他笑著話的模樣，令她很是在意，既恐慌，又心疼。

    “心願？”他稍微挑眉，漆黑的眼睛露出了些微的疑惑，仿佛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

    “是的，心願。”岑可宣重複了第二遍，語氣卻變得認真了許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願不是，許是功成名就以揚名下，許是富甲一方可一擲金，許是家族和睦母慈子孝，也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到這，她的臉微微有些泛紅，“那白公子呢？難道就從來沒有什心願嗎？”

    白莫寅沉默了片刻，就在岑可宣以為他不會回答，打算轉移話題的時候，他竟然緩緩開口了：“曾經有過許多，關於自己，關於身邊所愛之人，可是如今……”他沉下眼眸來，嘴角的笑容變得愈發不真實了，“應是沒有了，隻有必須要做的事而已，而即便是曾經以為必須要做的事，不久前，我仍產生了動搖和迷茫，開始懷疑起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有意義。”

    岑可宣歪著頭看他，第一次聽他敞開心扉些什，卻是似懂非懂。

    “這樣聽來，我確實不過是一個毫無追求的可悲可憐之人。”他自嘲地輕笑了一聲，並未繼續下去，不過是點到即止，反倒是將話題轉到了岑可宣身上，“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有什心願？”

    “嗯？”岑可宣不明白他的意思，“這……這與我有何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