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莫寅接觸得越多，她漸漸就越發產生了一個猜測，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楊可兒。楚離哥哥和楊可兒之間有過怎樣的約定她並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當年的楊可兒和白莫寅之間，又究竟有多親近呢？

    “可兒確實經常女扮男裝，五年前，她也的確匆匆趕往西蜀，幫了我很多。”白莫寅微笑著道：“也許他所遇見的人，的確是可兒。”

    岑可宣有些激動地想要繼續話，卻被他伸出的手輕輕捂住了嘴，“不過是不是她又如何？難不成一個不相幹的人，比你的性命還重要？”他眼不大讚同地質問她。

    不相幹三個字充分取悅了岑可宣，肚子的一大堆疑問至此被吞了下去，她難得的安靜了下來，乖乖巧巧地聽話了。

    呼吸漸漸感到困難，突然而來的不適令她恐慌，並急切地想要去確定什。

    “那……如果……我是如果我取消了這次的婚約……”她緊張地問道，“你會不會……會不會娶我？”

    話問完，仿佛連窗外的風都凝固了，白莫寅深深看著她，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時，耳邊聽見他越發沙啞的嗓音道：“隻要你好好活下去，什都依你。”

    這便是答應了嗎？她有些不大明白這算是什回答，哽咽著問道：“真的？”

    他點點頭，輕聲道：“真的。”

    眼忽然就有些濕潤了，她不知道為何他會如此順著她，難道自己果真……已經活不久了？所以他才會如此，隻不過是為了讓她高興一下？

    “其實我從未想過真的有那一……但是即便你在騙我，我還是很高興。”

    “我沒有騙你。”他伸手稍微擦去了她眉間的冷汗，又替她將被子細細蓋好，“我了，什都依你。”

    這話可真是好聽啊，倘若你果真沒有騙我，她顫抖著聲音，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同時眼睛還藏著些絕望地道：“那……你可以親我一下？”仿佛是為了最後的一個心願，“就像……在洛陽城，我曾經對你做過的那樣？”

    片刻間的沉默，令她握著被角的手都開始顫抖了，她覺得自己就像上刑場的死囚一樣，生怕他吐出一個拒絕的字，宣判她的死亡。

    “傻瓜……”他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就力單手捧著她的臉，身子稍微前傾，她先是聞到了熟悉的熏香味，是在隔壁屋子沾染上的，漆黑的發絲落在自己身上，她還未來得及閉上眼睛，她的心上人已經輕輕吻上了她的唇，帶著濕濕潤潤的，令她心亂如麻的觸感。

    然後，岑可宣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開始發軟了，要不是因為半躺在床上，定然站不穩才是。

    沒有喝醉，沒有昏迷，清清醒醒之下，與相愛之人這般親昵。

    書上過許多與相愛之人在一起時應有的甜蜜和幸福，可是都不足以表達，這般難以控製的慌亂和興奮，這般灼熱的呼吸和狂跳的心，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快死了。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在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腦子一下子冒出許多耳熟能詳的情詩，曾經從來隻知曉讀著這些陌生的字句，卻並不理解，今日，方知其中滋味。

    她看不見他漆黑的眼睛，卻閉上眼就能想象到，那深不見底，可又近在咫尺，她不會再放手了，隻求陪在身邊，再無他求。

    無論是臉上他的手撫摸的觸感，還是唇上彼此的摩擦糾纏，都令她的心跳急速上升，無意識抓著他的衣袖，越攥越緊，耳朵也變得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