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後,天亮了。
這個充滿各種混亂的黑暗夜晚終於迎來了終結。
道安伯爵府遇襲一事,讓整座城市不得安寧。本來城衛會去幹涉的,奈何三大教會宣布聯手剿滅邪教徒,這陣仗別說城衛,來皇家禁衛也壓不住。
很快,教會一方出示了大量證據,標準的人證物證俱全,不單殺了一個【嫉妒】高階祭司和一大票邪教徒,還找到了一個規模極大的邪惡祭台,救出一大批即將被用作祭品的各大正統教會失蹤成員,以及不少平民。
一個高貴的伯爵,還是皇帝的直屬封臣墮落了。這鍋之大,連萊特皇室也扛不住,屁滾尿流地派出皇室成員去四大教會賠禮道歉。
這邊,從守夜人口中收到消息的馬克目瞪口呆。
厄運這玩意,可謂防不勝防,沒有任何存在知道,厄運會以什方式降臨到目標身上,連20麵骰子也沒有給出一個具體的厄運降臨方式。
一個【嫉妒】高階祭司暴斃,倘若這事突然傳出來,馬克少不得會成為嫌疑人之一。
畢竟他是當事人,也有著複仇的動機。
別說其它教會的首腦,連光明教會少不得也要審查馬克一番。
當這事牽涉到四個各不統屬的教會時,真相就變成投入一大桶漿糊的一粒灰塵,怎也找不出來了。
聖萊頓城光明大教堂中,艾伯特牧師揉了揉眉宇,他額頭上的皺紋並沒有因為手部的動作而舒展開。
書桌上放滿了來自守夜人的報告,以及三個教會的知會信件。
看了半天,艾伯特牧師隻放下一句評語:“胡扯!”
那位胸口上有三根金色羽毛飾物的人走過來,看了一遍,他也不禁失笑。
風暴教會說他們一個水手覺得道安伯爵家一個下人嫉妒過他的財富,所以提議抄了伯爵家,然後管事的教會戰鬥牧師雷恩同意了,拉著十幾車人過去搞事。
財富和酒神教會說是委托了高等級傭兵調查事件,然後兩隊傭兵查著查著,就發現蛛絲馬跡,進行了兩場拙劣的潛入。
財富教會的傭兵還專業一點,幾個人是藏在運送日用品的馬車潛入伯爵府的。
酒神教請來的家夥最不專業,他們是砸了伯爵府的偏門,穿著鎧甲,一路當響地走到了府邸內,沒有遇上任何阻攔,最後看到了大門洞口的更衣室,走了進去。
這三份知會報告隨便送一份過來,艾伯特會覺得對方在侮辱他的智商。
三份一起,那真是離大譜了。
更絕的是,財富和酒神教會發公函過來的祭司特地加了評語——他們無法確定自家傭兵話語的真實性。
艾伯特轉頭望向黑衣人:“道格拉斯,你怎看?”
被稱為道格拉斯的男人脫下兜帽,露出一張蒼白的中年人臉蛋。他長得如此普通,丟到萊特帝國隨便一條街上,立馬認不出來,屬於地道的路人臉。
他搖搖頭:“不怎看。【嫉妒】教會的敵人還少嗎?我隻看到,這是一次非常實在的打擊。”
七個【大罪】和四個【天啟】教派從來就不是一條心,它們不光對守序和中立陣營的正統教派下手,很多時候連同屬【大罪】和【天啟】的‘自己人’也不放過。
陰損破事做多了,被誰報複都不稀奇。
這是典型的糊塗案。
四家教會樂得糊塗。
仇報了,可以給信徒一個交代了。
這種雷厲風行的報仇,還能順帶漲一漲人氣,給自家教會拉入一批新信徒。
這次抄家,還找到了一份絕密名單,上麵寫著數十個通過【嫉妒】儀式,成功將目標掉包的內奸。
上麵的人包括不少教會的中堅,以及中下層貴族。
除了損失希望之星,各家首腦樂壞了。
外麵的紛紛擾擾,馬克不知道。
【嫉妒】的聖萊頓分會覆滅的當天下午,馬克迎來了一個不那意外的訪客。
“艾伯特閣下,您怎來了?”
“孩子,我必須來,有些事,還是當麵說清楚比較好。”
明明是身穿同樣的袍子,艾伯特就是換了一頂紫紅色的四角帽,所代表的身份地位截然不同。那是地區主教才有資格戴的帽子。
原本保護馬克的兩個守夜人連看大門的資格都沒,他家房門被兩個光明神教的護教騎士守著。
另外兩個散發著強大光明能量波動的守護騎士,像雕塑一樣站在馬克家的客廳角落。
“閣下,我……應該怎稱呼您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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