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斜,天色昏沉。
此時的破廟之中,已點燃一堆篝火。
田心兒的額頭上,布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她那略顯單薄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襯下,微微攢動著。
剛剛敷的草藥時辰已到,田心兒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清理好,然後再運針封住這書生的穴脈,接著便動手縫起傷口來。
看著這動作,看著這縫合後的傷口,這樣的專業素養,田心兒稱第二,怕是沒人敢稱第一了。
再接著,則又是搗藥,這書生這傷,是需要在縫合之後敷上第二遍草藥的。
而也是直到這時,田心兒才得以稍微放緩原本緊鑼密鼓的動作。在夕陽的餘暉和篝火的映照下,她這才好好觀察了那白麵書生一番。
“看這衣著,也確實是非富即貴。怪不得要惹的強盜打劫了。像我這樣的破衣短衫,他們劫了我,怕是要倒貼兩碗飯。”說著,田心兒便把手中那已經搗好的草藥給敷在書生胸前的傷口上,“不過那群強盜也是奇怪,你雖然衣著光鮮亮麗,可身上也不曾帶什盤纏包裹呀,他們這般興師動眾的,能劫走什呢?難不成是要扒光你,隻劫走這一身衣裳……”
“為何要扒我的衣裳?”田心兒正說著,那昏迷著的書生突然開了口。
“啊?誰要扒你的衣裳了?”這突然發出來的聲音,把田心兒給嚇了一跳,差點扔了手中搗好的藥。
而那書生呢?剛剛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胸前的衣裳已被人扒得幹淨。眼前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此刻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不知道幹些什。
“你為何要輕薄於我?”書生再一次開了口。
“輕薄?你沒事兒吧,誰輕薄你了?”
“快走開!趕緊把你放在我胸口的爪子拿起來!”
“哎,你可別動!我正在給你處理傷口。你這一動,萬一一個不小心一命嗚呼了,我可不承認這是醫療事故啊。”
“你在胡言亂語什?我……”那書生說著就要起來,可他剛把雙臂撐起來,整個人就又承受不住倒了回去。
“哎呀,都說別讓你亂動了,就你現在這副柔弱的樣子,還在這逞什能?”
“我哪柔弱了?哪有逞能?”
“老實躺好,別說話!”
“你怎這般……”
“別說話!”
“我……”
“閉嘴!”
……
那書生終於安靜了下來,許是明白了田心兒在給他治傷,許是他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頂嘴。總之,他確實是安靜下來了。
“好了,藥已經給你敷好了,”田心兒看了那書生一眼,接著說道,“止了血,消了炎,該縫合的都縫合了。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日醒來應該就能恢複些力氣了。
我看你這衣著,應該也是家底殷實的,你這匹馬兒也不錯,明日讓他馱著你趕緊回家去。到了家好好調養調養,養個月餘,就會恢複如初的。”
那書生盯著田心兒的臉看了一會兒,卻也沒有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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