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塞滿了殘破的汽車,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天際線也未能截止。火光在擁擠的車群乍現,到處都是啃食活人的喪屍。
沒人知道這些東西是怎出現的,僅僅一夜之間,秩序、法則,一切的一切都毀於一旦,沒人有時間去思考它們的源頭,隻能將其歸結為一種未知的病毒。
因為擺在人類眼前的路隻有兩條,要拚盡一切的逃,即使斷手斷腳也要咬碎了牙往嘴咽,要就乖乖等死,被襲來的喪屍生吞活剝。
街道的一個拐角,突然竄出了一個男人,他慌不擇路,竟然跑到了大路的中間。
隻一瞬間,四麵八方的喪屍全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但這根本改變不了瀕臨爆發的局勢。
他想到了自己的退路,但自己剛剛就是從那逃出來的。
一路上他沒敢回頭,他怕自己看見了追隨而來的一群群喪屍,會徹底的絕望。
但現在他沒有別的選擇了。越是擁擠的地方,喪屍越是紮堆聚集,主幹道更是如此。這擁堵的車流,即使每輛車隻有一個駕駛員,所有的加起來也是極為可觀的數字。
他抱著最後的希望轉身向後,準備竭力狂奔,可當他看見身後的一切,一股絕望的神情瞬間統治了他愈漸慘白的臉。
現實終歸是殘酷的,身後的喪屍已經封死了他的來路,而就在他遲疑的片刻,通往主幹道的路也被湧來的喪屍塞滿。
此刻,他無處可逃,最後的機會也被他自己親手葬送了。
密密麻麻的喪屍顫顫巍巍的向男人湧去,仿佛黑色的蟻群一樣,將男人吞噬殆盡。
撕扯血肉的聲音夾雜著愈發淒慘的慘叫聲,回蕩在高樓大廈之間。
最後一聲慘叫聲驚醒了房間苟活的男人,他奄奄一息,身上唯一能轉動的東西隻剩下了自己的眼睛,但那雙眸子黯淡無光,昭示了他的死期將至。
狹窄的房間一片漆黑,隻有滿被報紙糊住的窗戶能夠透過一絲微光,唯一的那張桌子上堆滿了發臭腐爛的泡麵盒,地麵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泡麵袋子。
他早已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進食,腦子此刻像是一團漿糊,他隻零星地記得自己舔遍了地板的每一個角落,隻為了尋找一絲泡麵渣飽腹。
最後連渣也沒有了,為了擋住那快要將他撕碎的饑餓,他隻好撕開袋子,將墨西哥烤肉卷一個個塞進胃。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掙紮,仿佛那根本不是烤肉卷,可片刻之後他就和自己妥協了。
對……對……對,那不是塑料袋子,是雞肉……是雞肉!
就像往常一樣,自己下了班,瞥了路上別人的女朋友兩眼,稍作點評,然後點了一份外賣,開始打遊戲。
男人欣慰地笑了出來,雙瞳深陷在慘白的臉上。
可就在這時,窗外的慘叫聲突然再次響起,恐懼仿佛憑空生出一隻巨手將他死死按進了深淵。
他驚慌失措,拚命掙紮,竭力擺脫扼住他喉嚨的那隻手。他已經無法呼吸了,沒有那刻比此刻更迫切,更迫切地想要起身,想要去看窗外發生了什。
但他沒有力氣,彎起的脖頸又被地心引力硬生生地扯了回去。
可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卻遠非常理能言,他本該清晰地明白自己此刻的現狀,在充斥著絕望的房間死去。
但他的臉上卻升起了一股截然相反的疑惑,迷茫的看著天花板,雙目空洞:
“那這是怎回事!這一切難道的是假的嗎?可那雞肉的香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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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實!不不不!”
長久的饑餓感讓他的腦子陷入了混沌,他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區別,隻認為這是兩個現實。
那就像是立在他的左右兩側的兩扇門,他本能的想去吃暖光下的那些外賣,仿佛沒有末世,沒有喪屍,一切痛苦都沒有降臨。
他依然能夠吃著泡麵,打著遊戲,順便對街道上擦肩而過的美女評頭論足,“這個胸不錯”,“這個腿挺長”,“這個笑起來真好看”……
可另一扇門的慘叫聲卻如同古洪鍾,始終鏗鏘有力的捶打他,敲擊他,扯開他的耳朵大吼:那不是現實!
在現實與虛幻之間,他進退兩難。但他醒了,當他開始痛苦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或許一開始他就明白哪方是真實,不過,他真的太累了。
末世是強者的溫柔鄉,但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他沒法接受眼下這個鮮血淋漓的街道,沒法接受這個將人生吞活剝的世界,所以他構建出了曾經的一切,那些他所熟悉的一切,作為他最後的歸宿。
無論生前如何,墳墓總該是安靜祥和的……
但……該去麵對的,誰也無法逃避……
一旦明白這點,他整個人軟了下來,跪在兩扇門之間,哭的撕心裂肺。
可就在這時,耳旁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驚醒了他。他感覺到自己被巨力搖拽:
“tmd,又是那些幻覺嗎?獵狗,獵狗,蕭清都,你tmd!振作,振作,一定要振作!任務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吃了一驚,眼前的男人全副武裝,胸口掛著的步槍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但更令人震驚的東西在他的背後。
黃沙漫漫,烈日高懸,儼然一副大漠風光!
這根本不是末世降臨後的長安市!
望著眼前的一切,他陷入了無邊的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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