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申屠嘉也終於派人入宮,給劉勝送來了自己的答桉。
——看在二位公子,以及太宗孝文皇帝知遇之恩的份兒上,多留兩年;
話是這說,但申屠嘉也沒忘給劉勝打預防針:由《削藩策》引發的叛亂結束之後,申屠嘉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留在長安朝堂。
在表明這個決心的時候,申屠嘉用到的字眼是:無論是活著的我,還是死去的我,都會在那時候回到家鄉。
明白申屠嘉的心意,劉勝自也沒再多勸;
托兄長劉彭祖親自上門,替自己向申屠嘉表達謝意,再將此事稟告宣室殿的天子啟,這個任務,劉勝便算是圓滿完成。
到這一步,太上皇廟外牆所引發的風波,似乎也終是告一段落。
但這並不意味著長安,沒有因為這場風波,而發生變化。
就像那麵看上去完好無缺,實則卻明顯有一片嶄新冥磚,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太廟外牆一樣;
——有些事,隻要他發生了,那他造成的結果,就必然是不可逆的;
有些變化,或者說有些裂縫,也必定是無法修補的。
比如,太上皇廟的那麵外牆;
比如,皇九子劉勝的左側鎖骨;
又比如:天子劉啟,在申屠嘉心中的形象······
·
“老師回來了!”
秋七月二十四,長安尚冠,故安侯府。
見身著朝服的申屠嘉回到府上,劉彭祖、劉勝兄弟二人趕忙迎上前;
一邊一個攥住申屠嘉的胳膊,於涼亭內坐下身,兄弟二人便滿是期待的望向申屠嘉。
“老師不再反對《削藩策》,父皇是什反應啊?”
“沒被老師拳打腳踢,晁錯會不會不習慣啊?”
“連老師都不打晁錯了,那袁盎官複原職,總不能也不打晁錯吧?”
“這要是朝野內外,誰人都不打晁錯了,那他晁錯,還是晁錯嗎······”
剛坐下身,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劉勝這一連串角度刁鑽的問題轟炸一番,申屠嘉呆愣之餘,也不由一陣苦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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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申屠嘉望向兄弟二人,尤其是望向劉勝的目光,盡帶上了一抹連自家子侄,都從未曾見到過的慈愛,和寵溺。
“唉~”
“公子說的是啊~”
“眼睜睜看著晁錯,在陛下麵前信口開河,老夫真是恨得牙癢癢!”
“隻可惜啊~”
“晁錯那小子,學聰明了;”
“——居然知道往陛下身後躲了?!”
“老夫縱是有心,也實在無法覓得‘戰機’······”
半帶說笑,又半帶真情實意的調侃一句,申屠嘉便溫笑著抬起手,摸了摸劉勝的腦袋,麵上也不由得湧上一陣唏噓感歎之色。
太廟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
劉勝的傷,也基本好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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