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衛綰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血狸奴 本章:第251章 衛綰

    長安城,尚冠。

    條侯府。

    相比起過去,以‘寒酸’著稱的故安侯府,周亞夫的條侯府,可謂是由內而外都突出一個貴氣。

    足有二丈高、近三丈寬的巨大府門,是由名貴的桃木製成兩扇門板;

    門板通體以朱紅色楚漆烤製,在兩扇門板靠近的位置,還有一對通體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鍍金虎麵凋。

    兩隻金環掛在虎麵凋的‘虎鼻’處,拿起金環輕輕一磕,就能在門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府門之外,左右一對石獅張牙舞爪,似是想要將每一個靠近的人,都囫圇個兒吞進肚中。

    huanyuanapp.

    府門之內,一點點燭光,將侯府上下照耀的燈火通明;

    瑟笙聲不絕於耳、酒肉香味撲鼻,侯府上空,還不時響起武人粗狂的暢笑聲。

    ——今日,周亞夫於自己府中設宴,宴請平滅吳楚之亂時,隨自己一同出征的將官們。

    與宴者雖大都是都尉、校尉,乃至隊率司馬級別的中級將官,但隨便挑出其中一個,也都是聞名遐邇的‘名將’。

    隻不過今日,這些因吳楚之亂而得以顯赫,並即將在漢家軍界嶄露頭角的青年俊傑,卻明顯有些不能盡興。

    至於原因,自是今日這場酒宴的主人,正麵帶愁苦的坐在上首主位,一盞接著一盞喝著悶酒······

    “陛下怎連這點顏麵,都不給條侯留?”

    “——是啊是啊;”

    “——這丞相,又不是條侯自己要做的。”

    耳邊響起幾名親信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抱怨聲,惹得周亞夫本就愁苦的麵色,隻頓時再添一分鬱悶;

    麵沉若水的思慮片刻,才悠悠抬起頭,望向自己左手邊的長樂宮衛尉李廣。

    “有一件事,請李將軍務必對我說實話。”

    “——栗夫人,真的是因為生了病,才在長樂宮中暴斃而亡嗎?”

    “在栗夫人出事的幾天當中,有沒有什人,去長樂宮尋栗夫人?”

    “比如,中尉致都之類······”

    在周亞夫開口發問時,李廣正忙著和身旁的人喝酒;

    聽聞周亞夫此問,李廣也隻是稍側過身,手上酒盞卻是根本舍不得放回麵前。

    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將盞中酒水一口飲下,才大咧咧抹把嘴。

    “這件事兒,丞相難道看不明白?”

    “——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栗夫人搬進長樂宮,本就透的不對勁;”

    “如今,栗夫人莫名其妙的暴斃,陛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隻交代奉常操辦後事。”

    “雖然栗夫人最終,也還是被葬入了陛下的陽陵,但栗夫人的死······”

    “嗨~”

    諱莫如深的止住話頭,又滿是灑然的再飲下一盞,李廣才長呼一口氣,麵色鬱結的對周亞夫稍一拱手。

    “要我說,這件事,丞相還是得自己多琢磨琢磨。”

    “我可是聽說,得知栗夫人的死訊,皇三子——常山王劉淤,那是當即吐血昏厥;”

    “看這架勢,常山王怕是要因為自己母親的死,而鬱鬱而終了。”

    “皇次子——河間王德,正往長安而來,奔赴母喪。”

    “而皇長子,陛下連奔喪都不讓,隻允許皇長子,在自己的臨江王宮早、晚各哭十五聲,連哭十五日······”

    ···

    “過去,陛下久不立太子,鳳凰殿住著栗夫人,以及皇長子、皇次子、皇三子母子四人。”

    “而現如今,薄皇後搬去了北宮,賈皇後入主椒房,栗夫人,卻在長樂宮一處偏僻的殿室病重暴斃;”

    “曾經的公子勝,如今已經住進了太子宮,而過去住在鳳凰殿的三位公子,也有一人即將死去······”

    “唉~”

    “——這些事,丞相,真的要多琢磨琢磨;”

    “琢磨琢磨······”

    意味深長的再重複一遍‘琢磨琢磨’,李廣便擺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架勢,將手中酒盞戀戀不舍地放回麵前的餐桉之上,隨即低下頭去。

    而在李廣這一番似有所指的提醒之後,周亞夫的麵龐之上,也逐漸湧現出一抹陰鬱,以及些許煩悶。

    對於栗夫人的死,周亞夫心當然明白:栗夫人的死因,絕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病重暴斃’。

    單是從李廣沒有直麵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旁敲側擊的提醒自己‘多琢磨琢磨’,周亞夫就能知道:這其中,恐怕真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至於皇三子——常山王劉淤的事,周亞夫自也有所耳聞,掌握的消息,甚至比李廣都還要更詳細一些。

    ——劉淤,已經薨了。

    三日之前,天子啟剛下令宗正、奉常,操辦常山王劉淤的喪葬之事。

    劉淤的死因,倒是沒有什古怪的地方。

    ——聽聞母親栗夫人的死訊,常山王劉淤吐血昏厥,當晚便一命嗚呼。

    隻是即便如此,周亞夫也還是不願意相信:天子啟,真的會為了那太子劉勝,對自己曾經寵愛的姬妾如此狠心······

    “唉······”

    “栗夫人一死,皇長子,便算是失去了母族外戚的助力;”

    “即便將來,陛下打算廢太子,皇長子,也再也沒有了機會······”

    ···

    “難道栗夫人的死,是陛下對我的警告?”

    “難道陛下,就真的這厭惡皇長子,即便破壞立嫡立長的規矩,都不願立皇長子嗎······”

    如是思慮著,正要伸手拿起麵前的酒盞,餘光便掃到一道‘特立獨行’的身影,惹得周亞夫下意識側過頭。

    目光所及,中年將領麵色嚴肅,眉目清明,和已經醺醉的堂內眾人明顯有些格格不入;

    麵前的酒盞滿滿盛著酒,卻並沒有被中年將領端起過,隻能像一個幽居的婦人般,靜靜的躺在餐桉之上······

    “程都尉,怎······”

    “是酒水不合胃口嗎?”

    “還是程都尉身體不適,不能飲酒?”

    聽聞周亞夫問起自己,程不識第一時間將手上的快子放下,腰杆也隨之一挺。

    ——今日這場酒宴,程不識的心思,本來就不再麵前的餐桉之上;

    見周亞夫終於詢問起自己,程不識自是立刻昂起頭,神情滿是嚴肅的望向周亞夫。

    “丞相,或許是忘記了吧?”

    “——自從軍入伍的第一天起,我程不識,就已是滴酒不沾。”

    “即便是領兵,我也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定下規矩:凡是受我節製的兵卒,戰時便一律不得飲酒!”

    “這多年下來,都已經變成習慣了;”

    “即便不是戰時,這酒,我也是一滴都喝不下去了······”

    不卑不亢的一番解釋,隻引得周亞夫緩緩點下頭,表示自己能理解程不識‘不喝酒’的怪異舉動。

    但頗有些出乎周亞夫意料的是:在道出自己不喝酒的原因之後,應邀前來,參加這場酒宴的程不識,竟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其實,今日這場酒宴,我原本是不想來的。”

    “隻是我程不識能有今天,都是因為丞相當年的栽培。”

    “——過段時間,我就要去雁門擔任郡守,抵禦北牆外的匈奴人了。”

    “朝堂的調令已經發下,隻等我把手上的事交接完,就要啟程。”

    ···

    “對於丞相的栽培,我程不識銘記於心,永生不敢或忘;”

    “但如今,丞相一錯再錯,我就算是有心報恩,也實在是力有不遂······”

    “就要離開長安了,又實在放心不下丞相,才前來參加這場酒宴,實則,是有一句話,想要對丞相說。”

    “——不求這句話,能讓丞相迷途知返,得保宗族;”

    “隻希望我的這句話,能稍微讓丞相意識到眼前的狀況,不至於在錯的路上走的太遠,讓我完全失去報恩的機會······”

    程不識突然嚴肅起來的語調,自是讓堂內眾人紛紛側過身,將迷離渙散的目光,費力的匯聚於程不識身上。

    便是上首主位,聽聞程不識這鄭重其事的一番話語,周亞夫也是稍有些狐疑的站起身,對程不識稍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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