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喬露答應，開天臉上閃過喜色，隻是開天的喜色還沒來得鋪滿整張臉，易長樂卻突然說道：“喬姑娘先別急著答應，我還有一事，未如實相告。”

    意識到易長樂要說些什之後，開天連忙出聲阻止道：“易長樂……”

    “無妨。”易長樂對著開天擺擺手，道：“喬姑娘肯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為我們縫製衣裳，為的不是錢財，而是衣裳的樣式和料子，單憑喬姑娘對繡藝的這一腔熱血，我們就不能欺騙她。”

    “欺騙我？”喬露挑了挑眉，道：“看來，兩位的這匹布料，來頭不簡單。”

    “與布料無關。”易長樂如實道：“喬姑娘既看過這圖紙，便能知道這樣的衣裳樣式，在市麵上是從不曾出現過的，便是今後，我也不想這樣式在市麵上流通，所以若是喬姑娘同意幫我們繡這衣裳，待繡成之後，我會將喬姑娘的記憶抹去。”

    “不論是這料子，還是這圖紙，甚至現在站在喬姑娘的我們二人，喬姑娘都不會再記得。”

    “將我的記憶抹去？”喬露的臉上寫滿了猶豫，片刻後才沉聲道：“二位客人果真是仙人，隻是我有一事不明。”

    “喬姑娘但說無妨。”

    “古往今來都是凡人去求仙人，今日兩位仙人，怎會求到我這凡人頭上？”喬露不解道。

    易長樂勾了勾嘴角，“喬姑娘為何就覺得我們二人一定是仙人，而不是妖怪，甚至是邪魅？”

    “長得像客人你這般好看，又這般有禮貌的，一定是仙人。”喬露對著易長樂篤定道。

    聞言，易長樂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那不知喬姑娘可願幫一幫我這個仙人？”

    喬露沉思了一會兒後，大手一揮道：“幫！”

    “喬姑娘這爽快？”原本以為還要廢一番口舌，可喬露這快便答應了，易長樂有些吃驚，她準備的話術都沒有派上用場。

    一旁的開天猜測道：“難道仙人的身份比銀子還好使？”開天想了想，對喬露提醒道：“就算你幫了我們，我們也無法承諾讓你長生不老。”

    “仙人說笑了，我從未想過追求長生不老，此生唯願平平淡淡，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一直有東西能繡我便知足了。”喬露的眸子亮了亮，“我之所以答應幫二位仙人繡圖紙上的衣服，是因為這衣裳和布料，對我來說無非是一種挑戰，若我能成功將這衣裳繡成，便能證明我的繡工又上了一層樓。”

    “就算我會將這段記憶忘了，可我隻要曾經做過這事，對我來說，便足矣。”喬露的眼中散發著熱愛的光芒，“所以兩位仙人的這單生意，我接了！”

    “既是這樣，便多謝喬姑娘了。”易長樂將鮫人皮和圖紙都交到了喬露手上。

    ……

    三天後，喬露將三套縫製好的潛水服交到了易長樂手上，“這衣裳，仙人可還滿意？”

    易長樂拿著潛水服仔細端詳了一番，連連稱讚道：“滿意滿意，喬姑娘的繡工果真高超。”

    “仙人滿意便好。”喬露朝著易長樂邁進了兩步，道：“既然已經答應了仙人，那仙人就請將我的記憶消除吧。”

    說完，喬露閉上了眼睛。

    看著喬露的模樣，易長樂心中對喬露的欣賞又更多了幾分，“其實若想讓喬姑娘守口如瓶，還有另一種法子。”

    見喬露將眼睛睜開，易長樂接著道：“我可以給喬姑娘下個守口如瓶咒，若是喬姑娘將這衣裳還有我們二人之事透露半分，便會立馬七竅流血而死。”

    “隻是這法子，有些過於血腥了。不過，既然喬姑娘明知我會消除記憶，也選擇繡這衣裳，想來繡製這衣裳的過程，對喬姑娘也非同一般吧。”易長樂攤開手道：“這兩種法子，還是由喬姑娘自己決定的好。”

    “守口如瓶咒。”喬露立馬決定道：“還請仙人給我下守口如瓶咒，我絕不會將這三天發生的事，向任何人透露。”

    聞言，易長樂沒有半分意外，似是早就預料到了喬露的選擇，“好，那便依喬姑娘的意思，下守口如瓶咒吧。”

    ……

    出了小院的門後，開天滿臉奇怪地問道：“易長樂，我怎從未聽過你給繡娘下的那個……那個叫什守口如瓶的咒？”

    “你自然沒有聽過了。”易長樂一臉淡然道：“守口如瓶咒，不過是我胡謅的一個名字。”

    “什！你胡謅的！易長樂，你也太不靠譜了吧！”開天說著轉身，又打算回小院去。

    “你幹嘛？”易長樂將開天攔住。

    “自然是去將那繡娘的記憶給消去啊。”開天難得的正經模樣，“易長樂，你可有想過，若是那繡娘將事情給說了出去，我們該怎辦啊！我堂堂一把創世劍，總不能晚節不保吧！”

    “晚節？”易長樂看著開天那細膩的皮膚和漆黑的長發，實在是無法將“晚節”兩字與開天聯係起來。

    “對啊，我都這個歲數了，便是你老祖宗也沒有我的年紀大，自然是晚節。”提到晚節，開天的麵上多了分焦急之色，推開易長樂攔著自己的手，又欲向喬露的所在之處走去。

    “你別急！”易長樂拽住了開天的衣袖。

    “我的晚節都要不保了，我怎能不急！”

    易長樂急忙安慰道：“你出世的光芒都被小譽給掩蓋了，三界中無人知你重新出世之事，都認為創世之後你便消失了，你又怎會晚節不保？”

    “對哦。”開天這才反應過來，麵色輕鬆了許多，“在三界生靈的心中，我早已經消失，甚至消隕，就算被人發現有人去盜取鮫人皮，也斷不會想到我頭上。”

    “誰說不是呢。”見開天終於冷靜下來，易長樂解釋道：“我之所以將喬姑娘的記憶留下也是有原因的。我相信喬姑娘的品行，何況你也看到了，無論是財富還是長生，都不能打動喬姑娘，可我將鮫人皮和圖紙拿出來，喬姑娘便立馬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