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斯月一路拉著於涵的衣領, 帶她來到教學樓右側樓梯處。
因為左側樓梯更接近於學生宿舍以及食堂,故而除了從學校大門走進來的走讀生之外,大部分人還是會從左側樓梯上樓, 而鮮少有人會走這邊右側。
這也是許斯月會帶於涵來這一側的原因她與於涵之間的問題並不想受到旁人的打擾, 也不需要旁人來判定她們之間究竟誰才是有錯的那一方。
大概隻有極少數極少數人才會真正做到客觀吧。
“姓於的我告訴你,你最好盡快去論壇上澄清整件事都是你設的局,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放開於涵後, 許斯月直接指著對方的鼻子警告她。
其實她知道自己這樣沒用,從之前那幾次就能清楚看出於涵這個人就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自己再怎警告她, 她也都是一耳進一耳出。
隻有讓她真正受到懲罰,她才有那一點可能性會收斂幾分。
麵對許斯月的滿腔怒火, 於涵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不疾不徐地回道:“那你先說說, 怎個不客氣法?是想弄死我, 還是如何?”
她將“死”這個字說得輕描淡寫, 顯然就是認定了許斯月絕無可能會要了她的命,所以自己也不可能死。
“弄死你?就算你想死, 我也不會讓你死。”許斯月的眼神愈發狠戾, 語氣也逐漸森冷了下來, “我要讓你把自己做過的所有破事全部公之於眾,讓你受到大家的譴責,之後才會讓你去死。”
徹骨的冰涼直衝於涵心髒而去,但誰又怕誰, 誰的心髒不比誰硬,誰的手段不比誰狠。
於涵無疑就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所以她根本不會懼怕許斯月, “那你盡管可以試試,我要是聽你的,那就算我輸。”
“於涵!”這時王若跑了過來,見那兩個人站樓梯口,當即斥道,“許斯月你想幹什?”
聽見聲音,許斯月向她所在的方向轉過身去,本不想與除於涵外的人多說什,但現在很顯然是這個王若自己找上門來的。
“我想幹什?”她不由笑了一下,語氣中帶著對王若的質疑與不屑,“我也不想幹什,就是想讓你們這些壞事做盡的人得不到好下場。”
許斯月將話說得如此直白,聽得王若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她正要開口說些什,許斯月卻沒有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從她身邊走過。
於涵與王若都盯緊了她離去的背影,聽她聲音緩緩傳至耳邊,“記住了,我隻給你們一天時間,今天放學之前,我必須要看到你們在論壇上的道歉聲明。”
等到許斯月走遠之後,於涵與王若對視一眼。
“怎辦啊,於涵,她怎說的?”王若看上去有些慌張,不知道該做些什。
倒是於涵,明顯要比她淡定太多,不慌不忙地擺擺手,說道:“別慌,我們有這多人,但她隻有一個人,你覺得她能拿我們怎辦?再說了,天塌下來不還有我過,她已是忍無可忍。
一天的時間過得不快不慢,所幸好歹也就這樣下來了。
對於一部分學生來講,上課的時間無疑過得緩慢,聽課聽得他們很累,玩手機玩得他們更累。
至於另一部分學生,他們還巴不得課程時長能更久一些,有些課總讓他們意猶未盡。
許斯月屬於這兩者的中間者,無所謂課程長或短,但凡有課,也都會認真去聽。
今天最後一節課下課前兩分鍾,她難得拿出了手機。
這是她第三次登上這個論壇,第一次是去看那條她所完全不知道的帖子,第二次則是經由別人的議論而去查看帖子最後方有人放上去的她與那兩位學姐打架,以及於涵前來保護她的那段視頻。
有些人自以為好心,將視頻放上來想要證明許斯月有多絕情,而於涵又有多重情重義,可事實是什他們又是否真的知曉?
許斯月覺得這很可笑。
隻有現在這第三次,她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看於涵是否已將道歉帖子發上去。
她首先在帖子最後找回帖,沒有找到,之後她再去論壇首頁找有關於“道歉”的帖子,也同樣什都沒有找到。
於涵的心思到了這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倘若她有心想要道歉,那她早些時候就已經發帖子了,然而許斯月現在卻什都沒有看見。
發條道歉帖子真的很難嗎?
難啊,對於於涵來說就是真的難,難如登天。
許斯月沒有再繼續往下找,因她知道,於涵本身沒有那個意思,自己再繼續翻下去也不過就是在浪費時間。
這時專業課老師在台上說著“今天的課程結束了,大家明天見”的聲音傳至許斯月耳邊,許斯月抬頭看了眼台上,隻看見老師拿著教材出門的的背影。
她視線緩緩移動著,在看到於涵背影的那一刻停下了視線。
於涵本在與身旁的王若談著什話,似是注意到了背後許斯月的目光一般,忽然轉過頭來。
兩個人的目光在那一刻對上,但她們神色都沒有什變化,於涵眼中不見驚訝或是慌張,許斯月眼的銳利也並未褪去。
在這兩個人的對視下,她們的眼神就似有火光擦過,冒出劈啪啦的火星。
對視幾秒後,原本神色淡淡的於涵突然向許斯月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分明就是在說:“你看,現在已經放學了,但我還沒發帖,但你又能拿我怎樣呢?”
哪怕於涵再如何向自己挑釁,許斯月也並沒有移開視線。
她又不怕於涵。
.
班中的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剩下許斯月、於涵、王若,還有另外幾位不知是想看戲還是做什但就是遲遲不走的同學。
許斯月也不說什,直接拿了書包從後門出去。
於涵本還在與王若聊著什,見許斯月出了門,她便當即停下,也起身跟上了對方。
王若總歸還有些不放心,立即跟上了她們。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
許斯月覺得現在的自己明明真的很不喜歡惹事,卻偏偏有人要主動找上門來。
仔細想想,難道還是自己看上去好惹?
此刻,她與於涵兩個人就站在樓梯間。
這場景像極了早上時的模樣,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早上於涵是被她拽著衣領帶出去的,而現在是於涵帶主動跟她出來的。
許斯月雙手抱胸,就靠在樓梯扶手邊冷冷盯著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那個人。
而那個人與她不同,那個人的神色看上去比她輕鬆不少,似乎對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情並不那感興趣。
“你是什意思?”
半晌,許斯月終於開口問了一句。
語氣冰涼,帶著冰錐般朝於涵刺去。
若換作旁人,聽到許斯月上來就是這一句,大概率是聽不懂她這話的意思的。
也就隻有於涵,太明白不過她這意思。
“我也沒什意思,就是沒想明白我到底要道什歉。”於涵忽然又笑了,緊接著說道,“這帖子到底該怎發,或許你得手把手來教我。”
“手把手教你?”許斯月眯起眼來,重複一遍於涵的話,就快被對方的不要臉給惡心吐了,“你真惡心。”
“那麻煩許同學告訴我,我究竟怎惡心了,我自己不是很明白。”於涵眉頭輕挑一下,故作一副不解模樣。
“……”許斯月無話可說。
眼前人不斷在惡心著自己的模樣,讓她忍不住想要動手。
有些人根本就聽不懂人話,這個時候是不是就應該直接教訓一頓,好讓她長長記性?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打了人,那終究是自己先動的手,屆時惹禍的也是自己,這事兒傳到正在安心拍戲的清瑤耳中,那……
許斯月逐漸鬆開垂於身側早已攥緊的雙手,可心中的怒火卻並無法得到消除,反而愈燃愈烈。
指甲早已在掌心摳出幾道較深的印子,然而她卻並未感知到疼痛,身上的所有感知就好似完全被怒意所占據。
若是可以,她現在真恨不得將於涵抽筋剝皮,將她狠狠撕碎。
可惜她並不能,哪怕這種情緒再如何強烈,她唯一能做的無非就是將它們全部壓回心底,讓野蠻生長的它們從停滯生長再到徹底枯萎。
“許斯月,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可能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也絕對不可能會向你道歉,”見許斯月良久不說話,於涵決定再語氣強調一遍。
“好啊,不承認是吧,不道歉是吧,好,這可是你說的!”於涵這番話,無疑是往許斯月的情緒上火上澆油,讓她還未被壓製下去的情緒就這樣怒上加怒,再度重新熊熊燃燒起來。
於涵當然也聽出了許斯月這話明顯的怒意,但她又不怕什,自然也就肆無忌憚地接了對方的話,“是我說的,怎了?”
就在下一刻,許斯月直接將自己身上的包卸了下來。
書包“”一下落地的同時,許斯月的身影也直接衝了上去。
在王若的驚呼聲中,許斯月與於涵就這樣扭打在了一起。
當許斯月一巴掌扇過來那一瞬間,於涵想過要反抗,但她終是什都沒有做,放下手,也放下抵抗。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