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倉庫地處一塊較為偏僻的路段, 幾乎等同於報廢,平時根本沒有人會用。
許斯月擔心自己直接帶著司機過去會為清瑤惹來麻煩,於是為保險起見, 她隻讓司機在周邊停下, 她一下車後便匆忙往四平倉庫的方向奔去。
許斯月對這其實也不熟,也是查了資料才知道。
從剛才那通對話中她得知清瑤一定是被人綁架了,雖然那通電話的聲音她的確並不認識, 但她心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在告訴著她,那個綁架清瑤的人一定是薑言那邊的人。
雖然她們與薑言已有一段時間沒有再接觸過,但這股預感不知為何就是如此強烈。
她強壓下心頭的狂跳, 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讓自己被激動的情緒所左右。
此刻她已抵達四平倉庫門口。
但門是緊閉著的, 任她如何用力去推, 那扇門都沒有絲毫動靜。
她心中因此而更加急迫, 心想若是那些人將自己約在這, 又怎可能不放自己進去, 除非這另有入口。
許斯月,你一定要冷靜下來, 不要慌亂。
不斷在心中暗示自己, 許斯月繞著倉庫壁麵一路摸索探尋, 手腳都是控製不住顫抖得厲害,渾身亦在劇烈顫動,隻是被她硬逼著冷靜下來,她緊咬著牙, 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狼狽。
可很多時候,情緒的湧動是無法阻擋的。
正如許斯月現在這樣,光潔額際布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胸口起伏劇烈。
極不容易壓下一陣,那陣情緒很快卻又湧了上來,無解。
一路繞到四平倉庫後方,在從那些不知是誰擺放在這,又放了多久的堆積物旁邊走過後,許斯月眼前總算出現了一扇小門。
她小心翼翼推開小門,向望去。
倉庫幾乎是漆黑一片,隻有高牆上那幾扇玻璃窗戶從外透了些光亮進來。
但倉庫很大,光芒太弱,她的視野內便仍是一陣昏暗,唯有從她身後落進其中的光芒,照亮小門口那一處逼仄區域。
許斯月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進去,故意沒有關門。
“把門關上。”
從靜謐到有些詭異的倉庫內部忽然傳來一聲響,瞬間打破這間寬闊倉庫內的寂靜,聲音與那個電話中的女聲有點像。
許斯月按照她的話去做,不敢輕舉妄動,更不可能去違背對方的意思。
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意氣用事,而是要查看清瑤是否安全。
乖乖關上門,許斯月依靠著那僅存的些許光亮緩緩往倉庫走。
“唔唔”忽然又有聲音傳至許斯月耳邊,許斯月心下一緊,心髒在那一刻被攫起更高,被硬生生扯至半空,揪得生疼。
她知道剛才那聲並不是清瑤的聲音,她的清瑤現在究竟在什地方,是否還安好她仍是什都不知道,正因如此她才會越發緊張忐忑。
她是誰?
她是許斯月啊。
這世上有什能讓許斯月害怕的人或者事物嗎?
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許清瑤,隻有與許清瑤相關的事情,才會讓許斯月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走了幾步,許斯月忽然停下腳步,懷著極大怒意往偌大的倉庫喊了一聲:“薑言,賤女人你給我滾出來!”
許斯月聲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倉庫內又驟然回歸一片寂靜,靜得讓人不由毛骨悚然。
幾秒後,有人在拍手,聲音響徹整間倉庫。
拍手聲停下後,倉庫內燈光猝不及防亮了起來。
突然的光亮讓許斯月下意識閉眼,不過短短半秒左右的時間便又重新睜開眼來,視線落在自己前方不遠處那道身影上。
那是她的清瑤。
她的清瑤被綁在那把椅子上,嘴中也被塞了塊布條。
在清瑤身後站了一個魁梧壯漢,“鎮守”在清瑤身邊,不讓任何人靠近。
記憶如海浪翻騰著,一瞬將她拉回到她們在北城時那痛苦的一夜。
隻不過那時,被以這樣待遇綁著的人不是清瑤而是她,可那個罪魁禍首卻都是同一個人。
“看來你還是挺聰明的。”
當薑言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時,許斯月垂於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指甲在掌心摳下極深的印子,她卻似毫無知覺般仍在繼續用著力。
“你這個賤女人,趕緊把清瑤給我放了。”許斯月憋了一口氣,卻終是沒有忍住,朝樓梯上那道身影怒吼一聲。
倉庫空曠,她這一聲在其中激蕩起回音,字字震耳。
許清瑤與她相望著,眼緊張與忐忑,卻並不是為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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