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池燕淮,而是幽離,對上幽離擔憂的神色,她沒有反應,而是轉身去找池燕淮,看到躺在地上的少年時,她心先是鬆了一下,隨即又提了起來。
“他怎了?”綰綰問。
她目光從池燕淮身上掃過,在少年腦袋上漆黑的霧氣上定格,語氣隱隱能聽出些許的擔憂。
“不知道啊,就在你醒來的前一刻,突然昏倒了。”幽離道,聽綰綰發問時,她還有些沒緩過神來,之前看完了對她那道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態度,她還以為就算對方死在她麵前,這女人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原來還是會擔心的。
或許她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鐵石心腸。
幽離忍不住在心為自己曾經信奉過的神明找補。
或者說她還接受不了自己堅守了百年的底線突然就被踏破。
盡管幽離什都不知道,但綰綰也抓住了她話的重點,看著池燕淮頭頂黑色的霧氣,她似乎明白了什,,雲淮!
若是說這件事沒有雲淮插手,她是絕對不信的。
看著池燕淮那張熟悉的臉,綰綰的手已經控製不住握成了拳頭,鬼修的傳承不丟給她,丟給池燕淮?
明明是她被鴉罄拉入幻境,不管是接下來要遭受萬鬼啃噬或者別的什她都認了,可在最後關頭,雲淮非要插手換人?
這算什事?看不起她?
這樣的疼,她扛不住池燕淮就能扛住嗎?
親眼看著她被剜骨而無動於衷,這時候裝什深情?
綰綰自己都沒有發覺,在這一刻她在意的已經不是自己最後能不能得到鬼修的傳承了,反而是池燕淮能不能挺住這份痛。
少年緊閉著眼睛,臉色是不正常的白,不知道在夢遇到了什,他突然開始蜷縮身體,額頭上也不斷的滲出冷汗。
綰綰似乎看到他的嘴唇在動,她在少年麵前蹲了下來,耳朵無限的貼近少年的嘴,試圖聽清少年到底說了什,可是沒有,她能聽到的隻是少年因為疼痛戰栗時上下牙齒撞在一起發出的鈍響。
該死!
綰綰暗罵了一句,她回想自己方才同鴉罄經曆過的東西,努力將自己帶入鴉罄的情緒,在池燕淮耳邊輕聲道:“你沒有錯,修鬼道也沒有錯,該死的是他們。”
雲淮不是罰鴉罄思過嗎?他一定是用了什辦法來給鴉罄洗腦,隻要幫鴉罄保持住理智,讓鴉罄一直堅持自己的想法,這傳承或許就過了。
“是他們不由分說毀了你的家,傷害了你的親人,讓這兒變成了一片廢墟,你隻是報仇罷了,手刃是英雄的勳章,你沒有錯,你不用懺悔。”
綰綰放輕了聲音,她用極慢的語速在池燕淮耳邊一字一頓的道,少女跪在少年麵前,她低著頭,將嘴靠在少年的耳邊,鴉黑色的長發垂落在少年臉上,明明看起來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景象,偏偏她說出來的話像是惡魔的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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