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身邊的長生如何勸說,宴於飛依舊不願意放下連枝的屍體。
“世子爺,人死不能複生,”
還是姍姍來遲的陳玨帶著人,將宴於飛和連枝的屍首分開。
“於飛,你死前不好好待她,死後你也不想讓她好過嗎?”陳玨將連枝搶了回來。
宴於飛整個人如失了魂一樣,坐在那。
陳瑜之於連枝是親情,當日發生的事情若不是他得到消息太遲,或許就不會發生。
陳玨也悔,卻深知,連枝看著柔弱,實際上最是堅強,她絕對是不希望自己重視的人墮落的。
宴於飛這才從深淵睜開了眼睛,可人活著,卻猶如失了三分魂,隻剩下了為人的軀殼。
陳家最後的掙紮失敗,當晚,陳貴妃所在的冷宮走水,陳貴妃死在了這場火災中。
當年永和侯府的仇徹底報了。
宴於飛重活十幾世,一心隻為報仇,可如今,仇報了,他卻發現,自己並不如想象中那般痛快。
陳家廢了,奪嫡之爭激烈,一直頹廢的永和候府突然崛起,立擁了另一名默默無聞的皇子上位。
犯了錯的長生這才知道,永和侯府之前的落魄不過是世子爺將計就計的假象,當晚,在牢中自盡。
永和侯府徹底在朝中屹立不倒,宴於飛如他想象中執掌了一切,可卻依舊知道自己少了什。
沒人知道,深夜宴於飛多少次將手伸向自己。
他遣散了清竹園所有人,住進了曾經和連枝共同租下的小院。
入冬的夜晚冰冷刺骨,宴於飛坐在院子,任由寒風入體。
人總是失去過後,才懂得珍惜。
宴於飛幾近調養好的身子又開始衰敗。
如今大成太平,永和候述職回京,見兒子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直接氣的差點要將他趕出去。
原本請辭歸鄉的徐老太醫在永和侯爺的請求下,再一次踏入了侯府。
“侯爺,這是心病。”徐太醫下了診斷。
世間千千萬萬的病症,唯有心病最難醫。
解鈴還需係鈴人,可能解宴於飛的係鈴人也已經不在了。
短短不過數日,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是徐老太醫始料未及的。
“何必呢……”徐老太醫歎道。
當初連枝在的時候,世子爺不懂得珍惜,如今人沒了,這般模樣又何用?
何必呢?
宴於飛恍惚,問自己,何必呢?
當初他便一心想要連枝死,後來偽裝成老柳,不過是想要看清連枝的真麵目,到如今,他看清了一切,又何必這般不依不饒呢?
他想,連枝走了便走了,可他為何這般痛?
心如絞痛,宴於飛深知,這一切從最開始自己就錯了。
這就是他該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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