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片刻的怔忪,蕭南城便恢複如常,照樣淺笑。
“又冤枉我?她送來的東西,我可是一口沒吃!”蕭南城往後一靠,實話實說,“是她求著我吃,我不肯,她才砸了東西,又送新的來。”
“?”向初夏愣了愣。
光憑她看到的畫麵,以及她聽到的寥寥幾句……
好像也符合這種情況。
蕭南城已繼續:“不是我在江薇薇手下討生活,是她胡攪蠻纏打擾我。”頓了頓,“我是被監視著,但還沒有到看管的程度,也不會不給飯吃。”
他想說明自己活得還不錯,但話到一半,向初夏猛然踩下車。
慣性下兩人都被安全帶一勒,對話戛然而止。
“那你……”向初夏差點脫口而出——那你怎搞成這樣?又不是被虐待,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嗎?
問到一半,自己先閉嘴。
不能問。
這話問出來了,就好像她多關注他一樣,胖了瘦了一下子就能看出來。
怎就這不爭氣!
向初夏恨恨地握拳,下一秒開門下車:“你來開!”
“怎了?”蕭南城也沒想到,這怎說翻臉就翻臉,急忙地開門下去追,“初夏?”https://
向初夏正從駕駛座下來,氣衝衝地往車後走。
腳步非常快。
邊走邊說:“那你吃我做的東西幹什?你又不是沒飯吃?”
蕭南城追過去想攔,卻被向初夏一把推開。
但她推開他並不是要走。
她隻是從車後繞了一圈,來到副駕駛那邊,自己又爬上了車。
“……”蕭南城無聲地鬆了口氣:還好,她又上車了。
他伸手抵上車門,沒讓向初夏關門:“因為你難得做飯,我不敢不吃。”
說完,關門,喜滋滋地繞去另一側開車。
···
向初夏讓蕭南城開車,除了是因為知道蕭南城並不慘,不想給他格外照顧,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潛意識覺得——
開車的那個人會比較安靜!
因為要專注路況,所以無暇分心幹別的。
但她低估了蕭南城。
“老司機”開車是不受影響的:能一邊開得穩穩當當,一邊不停歇地嗶嗶。
比如此時——
“其實也不糟糕。”蕭南城單手把著方向盤,說著對那碗麵疙瘩的鑒賞,矬子麵拔將軍,找優點,“很養生,很健康。”
向初夏自己都聽不進去。
論養生和健康,她也比不過江薇薇送的。
人家是口味兼顧,擺了滿滿一桌。那砸在地上的殘渣,她又不是沒看見。
“江薇薇給你送的東西有毒嗎?”向初夏主動插話。
“沒有。”蕭南城回答得篤定。
“那其實她對你還不賴。”向初夏中肯地評價,反問,“所以我沒必要打暈江薇薇?怪不得你剛剛那問我?”
蕭南城往旁邊看了一眼。
他覺得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我隻是有點好奇,你和她非親非故,為什救她一命?”
這個想法,是建立在他相信向初夏說的,她知道這一切的基礎上的。
當然,後麵發現向初夏並不知道,這個想法就也不成立了。
“救她?”果然向初夏不明白,“我打暈她是救她?”
“對,可以這認為。”蕭南城一邊開車一邊說話,不介意把部分計劃攤開來說,“我之前說的,利用她對我的信任,辦點事情。”
他也是這實施的——
“我利用她對我的信任,給她提供做好的假資料,讓她帶給幕後指使她的人。我一早就察覺到,她是別人派來,潛伏在我身邊的。”
蕭南城分享著自己的計劃:“本來,隻要她把我‘泄露’的資料交出去,這件事就能了結了。”
但結果出了紕漏,“沒想到她選擇背叛她的雇主,站在我這邊。我漏出去的資料,她是一樣沒往外交,還讓我和她亡命天涯。”
話雖這說,蕭南城的眼卻連一點感動都沒有。
更無感激。
他的臉上唯有計劃被破壞的不爽:“這種兩頭不討好的人,注定活不長。隻要我對她客氣一點,禮貌一點,很快就會有人清理掉她。”
他對江薇薇越是客氣,江薇薇的下場就越慘。
誰都不會放任叛徒和敵人同仇敵愾!
但向初夏把江薇薇打暈,性質就不一樣了——對方會覺得江薇薇是叛徒,但沒叛得那徹底。無形之中,一條命是保住了。
向初夏也聽懂了。
她哂然地笑笑:原本以為江薇薇對蕭南城非打即罵,蕭南城無比悲慘,沒想到竟是反過來的?蕭南城是算計好的,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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