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
八月。
不知不覺，天氣已經沒了盛夏時候的炎熱，微涼的風吹透了薄薄的一層衣物。
柳宵看著高樓縫隙中已經不刺眼的落日，沒有找到它與記憶中有什區別。
就像是一場夢。
一個月時間，就像夢醒了一般。
夢的場景越來越遠。
如果繼續下去，時間越久，就越像一場夢，夢的內容也會被逐漸淡忘。
但每次照鏡子時的陌生感卻沒有消失。
那張俊朗的麵孔時刻都在提醒自己——這不是我，我不屬於這。
“柳宵？”
月菲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
扭頭看過去，視野中一個發藍發綠的光斑與月菲的臉重合在一起，讓她的臉看起來頗有些異常的白。
柳宵捏了捏眉心，沒有說話。
“如果你心情不好，有什不痛快的，都可以跟我傾訴。”
“我……”
柳宵想說自己沒事，話到嘴邊改成了“好的”。
蘇顧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目光一會兒看看柳宵一會兒看看月菲。
“哈！被我抓到了，我就說你們兩個有問題，小匯，小匯你來，你離得那遠幹嘛？等等我！”
匯比較靦腆，很自覺地沒有靠近，這讓蘇顧有些不滿，到嘴的瓜還給跑了。
看著匯挨了一頓粉拳，柳宵感覺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很是有趣。
“你明天有什安排嗎？”
“在家睡覺吧。”
前晚熬夜，昨天今天都有戰鬥，神性多次使用，精神和體力都一直在消耗，需要好好休息。
“那你好好休息，後天見。”
“後天見。”
路口柳宵揮手告別，穿過嵌有電車軌道的馬路來到對麵。
有軌電車換換駛來，柳宵上了車。
殘月書畫
門口，柳宵正開門，心神一動，感覺旁邊有人，但不危險，於是扭頭看了過去。
是秦錦。
她躲在店門口，探出半個腦袋。
“小錦？”
“柳宵哥哥，聽我媽說，你早上來找過我？”
說話間整個身子走了出來，來到柳宵身旁不遠處。
“早上難得有空，出來轉轉，不過後來又突然有事，出任務去了。”
柳宵打開門，秦錦也跟了進來。
“出任務？我媽說，督查組的任務都很危險。今天上午……今天上午青瓦街有人搶銀行！我……我從電視上看到的。”
她瞪大眼睛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不過內心卻略微鬆了口氣。
柳宵哥哥早上在處理搶劫，那應該就不是他在布爾那塞酒店，不是就好。
“是的，不過劫匪已經被製服了。”
“製服？不是死了嗎？”
柳宵愣了一下，官方是這說的嗎，當時丁大被帶上車不是有很多民眾看到？
“失血確實比較多，但還沒死。”
秦錦聽完也愣了一下，伸手擋住了嘴，咬著手指，心中有點慌。
“輝無右說那個人會死，我是不是多嘴了……”
她咬著手指心中想著，不敢說話。
好在此刻柳宵打開了店門，向店內走去，沒有注意到她。
柳宵掃了眼一樓，因為沒有做生意，也不會有人來，所以陳設也不會有什變化，除了角落自己畫畫的地方，有些許淩亂。
跟在他身後的秦錦關切的聲音傳來，帶著小心翼翼的意味：“督查組工作太危險了，柳宵哥哥，你要小心啊。”
“嗯……”
柳宵的聲音聽起來心不在焉。
今天下午閑下來之後，他就一直如此。
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疲憊，讓他覺得自己的未來沒有盡頭。
一個月過去了，什都沒有進展。
他不知道自己怎來的，更不知道該怎回去，督查組的事情也全是無頭案。
“柳宵哥哥，你等我一下。”
秦錦跑了出去，再回來時手端著一個華麗的小盒子，巴掌大，打開後黑色的九宮方格中擺著九枚精致的球形糕點。
有點像湯圓，不過有九個不同的顏色，粉粉糯糯的，分外可愛。
“這是我國的傳統糕點，叫九色團，可好吃了，你嚐嚐。”
說著從蓋子上拿出一根銀白色金屬叉戳了一個紅色團子送到柳宵麵前。
柳宵不喜歡吃甜的，不過拗不過她的好意，於是接過放入口中。
入口微酸，一股清香氣散發開來，牙齒一咬，軟軟糯糯，香香甜甜。
沒有甜到發膩。
也沒有黏到粘牙。
一切都恰到好處。
柳宵的第一想法就是，這點心應該不便宜，無論是華麗的包裝錦盒，還是金屬叉子，都側麵說明這一點。
“好吃嗎？”
“嗯，不甜，味道正好。”
對於甜品最高評價，不甜。
秦錦開心地笑了：“我今天上午有點事，不過明天有空，柳宵哥哥你明天是不是休息啊？”
“嗯，是。”
柳宵心念轉動間，考慮利用明天的時間找個機會探查一下秦錦，最好能有肢體接觸，檢查一下曆史。
秦錦雙目發光，不過她沒有直接提，而是說道：“你明天早上好好休息吧，要不下午……或者傍晚，我領你出去逛逛街吧？”
“啊？領我？”
“對啊，你失憶了，應該對錦羅不熟悉了吧，我帶你出去玩。”
哦對，還有這回事。
柳宵想了一下：“明天上午吧。”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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