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
頭骨好像要裂開一般的痛。
撕扯!
撞擊!
憤怒!
瘋狂!
這極致的痛讓人想尋找一切方法緩解,即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興奮,激動,狂喜,厭惡……
無數被放大的情緒在心底升騰,轉換。
……
柳宵睜開眼睛。
一片白色,這是個白色的世界。
除了白,什都沒有。
厭惡。
厭惡至極!
一個身穿華麗衣裳的身影憑空出現,就像放映機投射幻影那樣突然。
他坐在步輦上,穿著柔順貼合、價值連城的錦繡華服,下擺鋪開如盛世名畫,一隻手撐著下頜,整張臉都籠罩在祥雲中。
“你是誰?”
柳宵問。
那人沒有動,但是有聲音傳來。
這聲音讓人分不出男女,聽不出老幼,好似傳來又似乎不存在。
這是一個念頭。
一個想法。
一道意念。
它傳到了柳宵腦海,變成“聲音”:
“這也是我想問的。這是你第三次來,為什?”
柳宵沒有回答。
那人也沒有惱怒,緩緩站了起來。
柳宵注意到他站起來的過程很奇怪,就像宇航員在太空站那樣,從步輦上飄著站了起來。
同時身下的步輦化作青煙消散。
那人伸出一隻手朝著柳宵頭頂按來。
這隻手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最後鋪天蓋地,帶著泰山崩潰之勢。
柳宵在那手下,就如同一粒灰塵。
還是厭惡。
他發現自己的厭惡來自於這個華服男人。
是原主的意識。
是原主在討厭這個人!
但是厭惡的感覺影響了柳宵,他不想讓這個人靠近。
“走開!”
柳宵大吼一聲揮手……
瞬間身體從雲端墜落,背後得到了支撐……
但同時也重新回到了疼痛的深淵。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劇烈的疼痛讓他沒有辦法關注外界,隻能捂著頭不停地扭曲著身體,借此來緩解痛苦。
但是並沒有效果。
……
醫院中,突然醒來的柳宵捂住了自己的頭,劇烈的疼痛讓他簡直想砸開自己的腦袋。
月菲抱住他,不停地喊著柳宵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為了防止他傷到自己,三指寬的束縛帶將他的手腳全部固定住,醫生在月菲的同意下,注射了一支鎮痛劑。
鎮痛劑似乎起作用了,柳宵逐漸安靜下來,額頭全部都是汗珠,全身都被汗水濕透。
他喘著粗氣,虛弱地打量四周。
四周的陳設是醫院,這讓他放鬆了下來。
旁邊是月菲,滿目焦急,也是一頭汗水。
“你怎樣了?”
“秦錦,沈鬆,輝無右……”
“記下了,你暫時不要管那些,感覺怎樣,發生了什?”
“綠……綠色的……藥……”
疼痛感再一次襲來,柳宵表情猙獰:“止疼藥……沒——有——用——”
最後幾個字幾乎咬著牙才擠出來。
!
他猛地抬手,束縛帶被拉緊扯動床板發出了一聲巨響。
月菲捧著他的臉幫他揉著頭頂幾處穴道,希望能幫忙緩解一些。
柳宵奮力拽動。但身體沒法移動半分。
“放開我!”
他嘶吼著。
月菲目中滿是不忍,但她隻能說道:“不行,你會傷到自己。”
人在極度痛苦中為了終止受苦,很有可能選擇自盡。
“啊——”
疼痛一波接著一波,沒有停歇。
柳宵用盡全身力氣,扭動著,嘶吼著。
束縛帶在他手腕上勒出血痕。
身體扭曲成怪異的形狀。
但是都沒辦法減輕一絲一毫痛苦。
房門突然大開,第七組一行人奔進病房來。
即使是還沒出院的葉曲,也在其中。
他們看到汗如雨下,掙紮著想要脫離束縛的柳宵,看到目中金色將其仔細觀察但毫無辦法的月菲。
寒清逸與匯也衝上前來,幫忙按住柳宵的手——在他的掙紮下,束縛帶反而也成了可能傷害到他的物品。
月菲用自己的能力看了一眼柳宵,突然怔住,整個人如同石化,後退兩步一動不動。
蘇顧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安慰道:
“月菲姐,柳宵會沒事的。”
月菲木然,似乎在努力忍著什:“他……他的狀況跟鍾右很像,跟丁大也很像,似乎兩者都有。”
鍾右是那個生命力全部耗盡的,丁大是那個死後又複活,但是被月菲認定已經死亡的。
“什意思,月菲姐你不要嚇我?”
焦寧也問了一句:“月菲,什情況?”
月菲用力咬著嘴唇,聲音哽咽:
“柳宵的神性不受控製,異常活躍,他的生命力和精神力都在急劇消耗著……我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說罷兩行清淚滑落。
蘇顧張大嘴巴看著月菲,似乎不相信這個說話,但是又不得不信,隻能轉頭看向還在掙紮的柳宵。
焦寧沉默。
葉曲低垂著頭。
匯和寒清逸心神恍惚下,被柳宵直接掙脫開來。
兩人大驚,立馬再次上前,這次很輕易便按住了柳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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