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壺水,放涼,灌入噴壺。
他拿過一根長近一米紙筒,抽出紙張鋪在長桌上,用蓬壺噴水打濕,讓其與玻璃麵平整貼合。
接著柳宵用超凡能力取來畫軸放在這張紙麵一端,一手舉著噴壺往畫上噴水,一手緩緩展開畫卷。
放置太過久遠的古畫幹燥變硬,而且還很脆,如果不用水打濕就展開,會造成二次損壞。
當初這幅畫救柳宵時自動展開又合上,碎成了不知道多少片,導致修複難度成倍增長。
好在那些碎片全部被柳宵收集起來包裹在畫軸中。
卷軸全部展開,占滿了整張長桌,從一端鋪到另一段。
原版《千江山圖》縱51.5厘米,橫1191.5厘米,這這幅贗品雖然沒那長,竟也足足有五米長。
等柳宵打濕全部畫軸,完全展開,已經日落西山,各家掌燈。
月菲收拾生活用品,擺放到合適的位置,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樓下傳來汽笛聲,月菲來到窗前看了一眼,眉眼帶笑問柳宵:
“我爸媽送衣服來了,你要不要下去見見?”
“啊?不要!”
在醫師院見麵,跟現在見麵那可是不一樣的。
“好,那我自己下去了。”
月菲說著走向樓梯,步履緩慢,明顯在等柳宵改變主意。
柳宵開啟神性視野向樓下看去,隻見門外街邊停著一輛轎車,兩名人影下車後朝著二樓窗口張望。
看輪廓明顯一男一女,身上散發著淡淡白光,竟然是超凡者。
“且慢!”
月菲立馬站定,聽他下文。
“我不去打個招呼,實在太沒禮貌,等我一下。”
柳宵脫掉圍裙,洗手擦淨,套上外套下了樓。
樓下,月菲喊了聲“爸媽”站立一旁不動。
她的父母已過中年,但是家境不錯,穿著考究,特別是她的父親,一頭不自然的烏黑發絲,明顯是染了色的。
“叔叔阿姨,暮安。”
柳宵上前打招呼。
沒想到月菲的父母竟然也同時拱手:“柳宵督查暮安。”
這禮節搞得他有些尷尬。
不過月菲為什如此冷淡,還站我旁邊?
月菲母親笑道:“我們家月菲生性冷淡,此番多叨擾,如果有失禮的地方還請多擔待。月菲,好好照顧柳督查。”
月菲答:“是。”
“不不不不不……”柳宵連連擺手。
他一時不清楚月菲母親這番說辭有幾分真心,是不是官場上的客套話。
以退為進之類的。
“……晚輩一直受……受月菲……姐照顧,這次……”
啊,誰來救救我,我不會說這種客套話!
“噗——”
誰,誰在笑話我?
柳宵扭頭,見月菲捂嘴樂不可支。
“爸媽,你們別搞這一套,柳宵跟我是同袍。”
說罷跟柳宵介紹了一下自己父母。
柳宵也終於明白,神殿下屬的部門眾多,與議會以及皇宮互有滲透,畢竟絕大部分侍神國民都有信仰。
而月菲的父母就是其中兩位,獲取過神性但是量極為少,與普通人相比算作超凡者,在相關部門有一官半職。
督查組看起來是第一線,沒什權力,但實際上直接隸屬於神殿司職,地位頗高。
從當初月菲生氣,將執法局局長北覓訓了一頓,而對方不敢有絲毫生氣,可以看出。
柳宵感慨,自己了解的太少了,好像啥都不懂。
他也終於明白,原來月菲父母不是在客套,隻是單純覺得自己督查的身份比較高。
不過自己畢竟還是晚輩,放低姿態比較好,更不用說自己和月菲還是同袍。
開口請兩位入室休息,月菲父母也沒有拒絕,回頭從車拿上月菲的衣服進入店。
看到一樓空無一物,明顯一愣,但是沒有多問。
坐了片刻又說了些話,什“多打擾”之類,沒過多久告辭離去。
看著遠去的車輛,柳宵無言。
他下來不止是打招呼,還想提一提月菲住在這不合適的事,沒想到竟然送了衣物過來。
這讓他根本沒有機會提。
此刻月菲父母離去,柳宵呆呆的地看著。
與月菲,相顧無言。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柳宵督查。”
月菲盈盈一拜。
“好一個生性冷淡,怕了你了。”
柳宵搖搖頭,轉身回了店,身後店門自動關上,門鎖轉動上鎖。
月菲也緊跟其後,在門關上之前進了店:“我本來就是啊,隻是你比較特殊而已。”
他知道,月菲自然不恨嫁的,是他的父母希望自己女兒能跟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
所以隻要月菲同意,他們也就不反對。
從他們送衣服過來就能看出,月菲跟他們早就溝通過了。
甚至一拍即合。
用超凡能力拿上月菲的衣物走上樓梯。
“我可能會晚點睡,呃……我要初步處理一下那幅畫,已經打濕了,不好等明天,你收拾一下休息吧。”
“嗯。”
月菲沒有拒絕,到了二樓便洗漱去了,隻留柳宵一個人對著五米長桌。
畫紙潮濕柔軟,無數裂痕與破洞。
好在大部分破損脫落的碎片都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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