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兩位見笑了，請坐。”閑扯了一路，川淵三郎將清水等人帶回到了自己家中。

    森孝慈還好，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來。屋內的白牆上有幾道年邁的細微裂痕，初次做客的清水和高橋，眼睛掠過屋內簡樸的陳設，緊跟著坐了下來。

    川淵的夫人已經提前預備好了飯菜，雖然清水見識過不少山珍海味，但遠沒有麵前的家常便飯令他可心，而且清水也知道他的難處，是然，禮貌回道：“您太客氣了。”

    “是啊，太客氣了。”一旁的高橋隨聲附和。

    “那你喝點什？”由於大家是第一次接觸，飯桌上隻是擺了兩瓶清酒，不清楚清水喜好的川淵想盡可能的做到主人家的周到。

    “不用麻煩了，跟你們一樣。”出乎意料的是，向來對酒精不怎感興趣的清水今天竟是主動破戒了。

    同為球員出身的川淵和森孝慈兩人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幹預。雖然球員需要自律，但偶爾小酌兩杯也沒什。

    桌上的氣氛不溫不火，先前很少講話的森孝慈幫著做起了氛圍擔當，微笑問道：“怎樣複一，今天的比賽你也看了，有沒有好苗子？”

    “好苗子？”清水仿佛是聽到了什了不得的笑話，嗤笑一聲，手的酒杯重重一放，繼續道：“有又如何？以霓虹國現在的環境他們能走多遠？”

    森孝慈僅僅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清水的反應如此之大。

    不光是對清水不熟悉的人看了以後可能會覺得有被冒犯到，就算是了解他的人看了以後，也可以瞧出他今天的態度十分反常。

    但清水全然不顧這些，眨眼的功夫便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其實清水不是針對他們，而是針對他們所代表的這個行業。

    曾與清水並肩作戰的幾個校隊成員，不說他們的技術有多好，但你也不能直接給人練毀了吧？

    這就是現如今的霓虹國大環境所造就的一個縮影，本該是一個球員塑形的年紀，卻由於不合理的訓練方式，輕而易舉的把人帶上了不歸路。

    八十年代的霓虹國都是業餘球隊不說，而且這些球隊都掌控在一些財團手，球隊由員工組成。

    就這一批人，每逢集訓，那還得相關負責人低聲下氣的去要人，包括森孝慈上任前的一些主教練，同樣是問那些大集團求來的。

    另外，主管機構也有錯，自己舍棄麵子求來的人，一沒有補助，二拖欠工資，很多球員掙的錢還沒有霓虹國一個普通職工的薪資水平高，養家糊口都成問題。

    這也就造成了前有副隊長岡田武史直接請辭，後有主力大將戶塚哲也公開宣稱“為霓虹隊踢球感覺不到吸引力”的亂象。

    所以說，你以為清水當初拒絕霓虹國征召隻是他的滿腔情懷在作怪？咱就不提這年頭勉強算是亞洲二流水準的霓虹隊，加入了之後會不會麵臨“1踢21”的局麵，到時候那不得三天餓九頓？

    雖然清水曾因為這個問題被媒體黑過一段時間，但最後也就以不了了之收尾了。因為絕大部分理智的人還是可以理解他的，運動員的黃金年齡就那幾年，誰願意把大好年華交待在這樣一個惡劣的環境啊？

    當然了，這些事情對清水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說些不中聽話的同時，就那自顧自喝著，他今天是豁出去了，體育運動還是純粹些的好，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他也不怕得罪人。

    反觀川淵三郎似乎是從清水的情緒看出了什，出言緩和道：“說這些幹什？先吃飯。”

    大家對彼此的目的心知肚明，既然誰都不願意先提，清水也就陪著大家裝個沒事人，該吃吃該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