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人?”
五名修士眼神快速交匯下,達成共識。
從頭到尾始終未說話的青霄老道輕嗑一聲,終於站了出來。
但他說話時,視線卻是看向了林掌櫃處。
雖然兩人中看著謝仲英為首打頭,林掌櫃修為亦是淺薄。
但他終究是名修行者,而謝卻是凡人。
青霄五人雖然在修士當中混得不如意,但其實某些時候反而比宗門或者家族修士更為看重仙凡之隔。
“莫非是齊、辛兩位道友?”
青霄老道手撫長須,抬頭看向亂花山深處。
這個問題,其實問的多餘。
亂花山雖然有些出產,但終究不是修行的風水寶地。
在這落戶的散修除去他們外,也就隻有齊雲霄、辛如音兩人。
何況謝、林兩人又是從山中方向出來。
但問話之時,五修心中忍不住暗自感慨。
山野散修,與家族、宗門情形大不相同,極少有修士給其它修士充當奴仆的。
哪怕修為再低,隻有練氣兩三層的法力也是一樣。
畢竟靠著這手功夫,已經不難在世俗界混個富貴,何必如此受氣。
事實上,在大多數修行家族中情況也是一樣,修士還沒有如此卑賤。
除非是遇上正魔道擴張這等事情,才有大批修士落於敵手,被販賣為奴,或者采補用的爐鼎。
齊雲霄是因為本就是家族出身,兩三代前也不是泛泛之輩。
父祖輩又對林掌櫃有恩,對方才自甘認作主人。
辛如音那情況略有不同,但也別有原因。
單從這方麵來說,非是築基修士或者背景屬實厲害到一定地步,否則絕然沒有這種排場。
是以先前齊雲霄主要還是將林掌櫃當做叔父長輩看待,辛如音對小梅,亦是姐妹之情多於主仆。
並不將兩人當作下人看待。
見青霄老道問出自己也好奇的地方,其餘數人亦是轉頭看來。
林掌櫃臉上泛笑,卻是沒有作聲。
嚴格來說,他是認的齊雲霄為主。
雖說謝端陽是齊師父,但這麵關係就比較複雜了,也不便對這些講清。
不過他這態度,落在眾人眼中,卻是等同於承認。
搖搖頭,林掌櫃也不多做解釋,暗暗退後半個身位,將謝仲英讓將出來。
他對自己定位很是清楚,以修士身份給對方做個名刺招牌,免得被人輕視而已。
“原來諸位仙師見過我家兩位小主人。”
謝仲英與不知多少築基修士都打過交道,何況應付眼前幾人。
隻見他又施了遍禮,挺直腰板,以比方才響亮許多的聲音道。
“月前,我家雲霄小主人成功突破築基,想著與大家比鄰而居,來往交流卻是不多。
是以才特意派出我等,廣邀州中諸位同道,要開場築基法會。”
五修方才還自琢磨“小主人”是什意思時,就被謝仲英後麵的話嚇到了。
“什?!
齊道……前輩當真築基成功了?!”
修為最低的劉姓文士咕冬咽口口水,聲線都在微微發顫。
其它人比他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看著他們模樣,謝仲英臉上泛起微笑,也不肯定,隻是對旁邊的林掌櫃點點頭。
對方會意,從儲物袋中翻出五張請帖還有與之相等數目的瓷瓶。
兩者一個雙手呈遞請帖,另一人則是隨之將陪送的禮品送上。
不算太珍貴,也就是兩顆黃龍丹、金髓丸一類的丹藥。
對練氣七八層的修士效用顯著,而到了十層以上就不那珍貴有效了。
對於麵前五修而言,頗有些雞肋之感。
但是作為登門見麵禮而言,卻是珍貴得過份了,最起碼也能節省月餘打坐練氣的苦功。
是以四人雖然麵色各異,有的欣喜,有的覺得過於珍貴,有心推辭。
但最後仍是半推半就地接受,貼身收藏起來。
天可憐見,身為散修的他們,也不是人人都有儲物袋這種修士的標配法器。
唯有青霄老道在嗅聞下丹香,大致確認藥力後,就將之分賜予了身旁的兩名弟子。
隻是叮囑他們不要立刻服用,而是在法力積蓄圓滿後配合服下,用來衝擊瓶頸。
不過經此一事,他們對於齊雲霄築基成功的消息再無疑惑。
不是築基修士,又哪來的如此大手筆。
又自和幾人寒暄數句,謝仲英兩個便自告辭,說是要去邀請其餘修士。
同時還不忘向五人打聽下認識哪些同道,附近哪座山川的聚集的散修數目較多,作風名聲不錯。
“諸位,你們說我們是去還是不去?”
遙望著兩人漸自縮小的背影,紅衣女修手捏請柬,詢問其它四人意見。
“當然得去。”
鬥笠男修對修為進境最為熱切,不待女修話音落下,便斬釘截鐵地給出自己判斷。
“築基前輩,我們平日哪能遇上。
人家隨便指點我們兩句,說不定就能令我等茅塞頓開,破開當前瓶頸!
不過……”
說到末了,他卻忽然話音一轉,對青霄老道深深躬下身子。
“咱們畢竟不了解對方品行,貿然前去怕是不妥。
最好還是我等結伴同行。”
雖說前麵因為可能出現的異寶,五人間氣氛頗為緊張,甚至如果林謝兩個不及時出現,都有可能鬥上一場。
不過現在情勢變了,關係自然也要隨之轉變。
都是山野中廝混打滾的山澤野修,對於他們而言,區區麵子實在算不上什。
甚至,為了表示自己誠意。
鬥笠男修甚至還將剛剛塞進腰帶中的藥瓶再次翻出,作為賠禮敬上。
青霄老道活了八十餘年,對這些毫不意外,沒有借機為難下對方的意思
連那兩顆自家徒弟巴巴看著對方丹藥,都未曾收下。
“人家送了我們厚禮在先,我等又是登門祝賀,總不好空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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