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慎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李嘎抬了抬胸口,昂了昂下巴,瞅了一眼四周,然後才壓低聲音對顧慎說道:“小顧,你還記得前些天我們放衙後去瀟湘館吧?”
“哦?”顧慎挑了挑眉,道:“哪一次?”
顧慎心中清楚,但該做的偽裝還是要做的。
李嘎提醒道:“就是那天,太子府的人在街上搶那個女子。”
李嘎聲音很低,畢竟在說太子壞話。
如果不是顧慎值得信任,李噶也想在這個武道修行不錯的後輩麵前擺一下譜,也不會和顧慎說的這詳細。
顧慎連忙點了點頭,道:“李哥,我想起來了。”
李嘎繼續道:“那天我們走後,這個任青城就站出來要救下那個姑娘,不過不敵,被擒了下去,後來那武藝高強的護衛被一位路過的高人看不慣,隨手殺了,太子找不到那位高人,就隻好拿能找到的人泄憤。”
說著,李嘎指了一下任青城的牢房,道:“諾,這個家夥和那個姑娘就倒黴了,任青城被咱皇城司南鎮撫司的高手捉拿,打進詔獄,那姑娘一家更慘,全家都被殺了。”
李嘎的話,讓顧慎一愣,不由瞪大眼睛,驚道:“全被殺了?”
李噶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對,全被殺了,一家四口,就在我隔壁的坊,很多人都去看了,沒有官府審問,直接就在自家院子被殺。”
說到這,李嘎歎息一聲,他雖不是善人,但說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還是有些感慨。
“真慘啊。”
李嘎一邊搖著頭,一邊轉身離開。
看著李噶漸漸走遠的背影,顧慎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剛才李嘎的話,仿佛在他耳邊響起了驚雷。
他不是驚詫於京城有那一家人死於非命,而是這件事和自己有關,以前耳聞的那些人間慘劇,對顧慎來說,就像是在看一個話本,他身在詔獄,隻要兩耳不聞窗外事,就可以像與世隔絕一般。
但這一次,這件事情是和他有關的,而且事情最終的發展結果,甚至就是在顧慎的影響下才出現的。
一股難以言說的憤怒,從心底猛地升起。
甚至,此刻在顧慎的心不隻有憤怒一種情緒,還有後悔,懊惱。
他把一切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
他以為救下了那胡杏兒,救下了名叫任青城的白袍少俠,沒想到反而因此害了更多的人命,胡杏兒的家人本不應該死的。
顧慎握緊拳頭,這一刻,他真想去太子府,將那個混賬畜生王八蛋太子給拍成爛泥。
隻是這個想法,也隻是在心想一想,起碼現在還不能這做。
顧慎心雖然憤怒,但該有的理智他還是有的。
即使他現在已經是上三品高手,在整個江湖也是能稱得上一流高手,堪比許多大派掌門,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光是他知道的比自己強的人就有四個,當朝大將軍董勝,皇城司司使,還有皇城司南北鎮撫司的鎮撫,這兩位都是上三品高手,而且實戰經驗豐富,或許境界相差不大,但真打起來,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顧慎想到的,就是自己低調發育,等到有朝一日,境界上遠超這群人了,到時候以境界壓人,一力降十會。
顧慎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了乙十五號牢房的方向,然後麵色如常的開始繼續自己的工作。
他不是不想救人一命,隻是有一個前提,不能暴露自己,不能在天下無敵前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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