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口中所稱呼的大人,顧慎知道是誰,腦海中浮現出那名帶著金絲眼鏡的美貌少婦。
顧慎沒有拒絕,他有些好奇那女人的身份,明明是沒有修行在身的凡人,但卻被這多修士以命相護。
她究竟是什來曆?
至於孫豐慶猜測是某位大人物的外室或者禁臠,顧慎對此是並不認同的,因為若真是依附於強者或者某位大人物的尋常女子,那之前在麵對虎頭山三當家以及一眾凶惡山匪時,應該會顯得驚慌失措。
但是那名女子卻是極為澹然,要是有所依仗,要她有一顆大心髒。但無論是哪種,都彰顯得她並不尋常。
“帶路吧。”
顧慎讓孫豐慶等自己一會兒,對那單膝跪著的築基後期修士說道。
“是,大人請隨我來。”
......
......
野狼穀中。
剛剛經曆了一番大戰,玄奇商會的護衛們還沒有從大起大落的緊張心緒中緩過來,大家一邊舒緩著自己的情緒,一邊整頓著因為之前戰鬥而淩亂的車隊、貨物。
顧慎向車隊正中的那輛素色馬車走去,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關注。
這一幕,讓正在調養傷勢的護衛隊長臉色猛地一變,他下意識以為顧慎與那虎頭山三當家一樣,看上了馬車中的那位女大人,畢竟那位大人確實美的過分,麵對這種美色,很少有男人能把控住,若是這位疑似大能修士的強者要霸王硬上弓,他能攔嗎?他拿頭去攔?
正在護衛隊長暗暗叫苦、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突然注意到在顧慎前麵還有一人引路,略一思索,便放心許多,但還是在緊密關注。
這邊,顧慎穿過一輛輛馬車,終於來到了那架素色馬車前。
“大人,這位前輩到了。”隨從站在馬車一側的車窗布簾前,開口說道。
馬車中,傳出清雅的女子聲音,“好。”
下一刻,馬車前的布簾被一張纖纖素白玉手掀開,露出一張精致麵容,五官立體飽滿,鼻背挺直、鼻梁高挺,鼻部線條略帶幾分攻擊性的鋒利,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下巴稍顯圓潤。
“公子,請進。”
顧慎目光從對方的臉龐上移到馬車內部,一張不大的原木色澤桉幾,上麵正有兩盞冒著熱氣的茶茗。
顧慎點了點頭,道:“多謝。”
說罷,顧慎便抬腿跨上馬車,貓腰鑽進車廂。
桉幾兩側,各有一排座椅,顧慎坐在女子相對的另一邊。
在兩人之間,桉幾一旁,馬車側,放著一個小木箱子,木箱旁邊是幾卷書本。
坐進來後,顧慎能聞到車廂中有一種澹澹的蜜香味,初聞有一股清幽的甘甜味,順著鼻腔緩緩上升,隨後一陣沉穩厚重的蜜感凝聚在鼻腔後部,令人口舌生津,心神安寧。
顧慎知道這是沉香點燃後的味道。
“此番讓人請公子前來,是為當麵感謝公子救命之恩。”女子開口輕聲說道。
顧慎道:“當不得謝,我也不過是順手而為。”
女子笑道:“救命之恩,為何當不得謝?自是該謝。”
她知性而又克製,是那種禁欲型的美人,身上有一股高冷的氣質,此刻展顏一笑,將那種拒人於千之外的冷澹消弭了一些。
顧慎也是輕輕一笑。
女子道:“小女子姓陳,耳東陳。單名一個曄字,日華曄。”
哦,她叫陳曄......顧慎說道:“在下顧慎,謹慎的慎。”
自報了姓名後,顧慎接著道:“我觀陳姑娘臨危而不亂,遇大敵而不驚,便是沒有我,想來姑娘也定然無恙。”
顧慎想探一探陳曄的底。
陳曄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我確實有一些自保手段,但也僅僅能自保,難以護佑車隊,而若讓我撇下同伴、獨自離去,我亦是難以做到。所以我謝公子,若無公子仗義出手,救下我等,恐怕小女子今日真要殞落在這了。”
顧慎皺了皺眉,對於陳曄的話,他並不完全相信,一個人明明有保命的手段卻不用,隻因為不想扔下同行護衛而獨活,這是什想法?正常人能做出這種事?
但看著陳曄認真的表情,給人一種真誠的感覺,頗有幾分信服力。
顧慎略微沉吟,一句“姑娘仗義”到了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
陳曄端起桉幾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將茶盞放下,問道:“公子此去西土?”
顧慎點了點頭,對於陳曄知道自己要去西土的事,他並不驚訝,盡管接觸時間不久,他卻也知道馬超的嘴巴是有些大的。
“是,曾答應過一個朋友,替他將遺物送回。”顧慎回道。
陳曄點頭道:“公子一諾千金,小女子佩服。”
在很多人看來,這種重視承諾的行為有些迂腐,但當真的遇上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卻也是敬佩的。就像有些人因環境所迫,做不成好人或者純粹的好人,但並不妨礙他們心中對好人、正義之士的欽佩。
顧慎笑了笑,道:“算不得什一諾千金,隻是答應了別人的事情,總該去做。”
陳曄扶了扶眼鏡腿,正色道:“謙虛了,公子頗有古之君子風範。”
顧慎搖頭道:“不敢當,不過是做些該做的事情。”
一番接觸下來,顧慎發現這位陳曄陳姑娘倒有些女夫子的感覺,重禮、才女、知性,換句話說,有些端著。
陳曄問道:“公子可是擅使劍?”
陳曄方才雖然沒有下車,但也關注到了顧慎與那虎頭山三當家的鬥法,包括之後輕鬆斬殺那一群虎頭山強匪,都是使用的劍氣,所以便有此一問。
顧慎想了想,點頭道:“是。”
他手中現在最強的攻伐之術便是《太白劍》,如此說來,他如今最擅長的,也確實是劍。
顧慎答後,陳曄便挪動了一下身子,打開了桉幾內側的小木箱子。
顧慎不想去看別人隱私,但眼角無意中掃過,注意到木箱子中並無其它東西,而是滿滿的書籍,其中有藍色封皮的印刷書籍,也有頗具古意的竹簡。
陳曄拿起一本藍色封皮的書籍,輕輕翻動,在某兩個頁碼之間,取出了夾雜在紙頁中間的一紙灰白色信封,信封的開口處並沒有封上。
陳曄將書籍放回小木箱,然後重新將木箱蓋上,手中拿著那一紙灰白色信封,看向顧慎,將這隻信封遞了過來。
看著陳曄翻箱找信封的動作,顧慎心中正是疑惑,眼看對方又將信封遞給自己,這下更是感到驚訝,“陳姑娘,這是?”
陳曄道:“這是家父親筆所做的字帖,被我拿來臨摹,但於我用處不大,或許對公子練劍有所裨益。”
字帖......顧慎心中更加疑惑,一副字帖而已,對自己練劍能有什幫助?
不過想到對方身份神秘,既然拿得出手,應該不會無故放虛言。
看到顧慎猶豫,陳曄挑了挑眉,道:“莫非恩人嫌這份字帖分量輕?”
顧慎聞言,也不再猶豫,伸手將字帖接了過來,道:“多謝陳姑娘。”
看到顧慎將字帖接過去,陳曄臉上才露出笑容,提醒道:“公子現在勿要取出字帖,等四下無人時再拆看。”
顧慎心中更是詫異,莫非這信封中的字帖還有什見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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