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素娥愣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野兔，再看看表情複雜的慕風，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那……你這是覺得看見我實在是不自在得厲害，要我以後不要到這附近洗衣？”

    “不不不！慕某豈敢！”慕風連忙擺手，脖子都微微有些發紅了，“我隻是覺得承蒙姑娘高看我，我卻不識抬舉……因而內心不安。”

    “慕家大哥不必如此。”秋素娥抿著嘴笑了，落落大方道，“我雖讀書不多，但家中表弟在秀才那學回來的詩文卻也記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反過來，昂藏男兒本也是姑娘家為之心儀的。

    隻是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需兩情相悅才成。我怎想是我的事，你並不需要因此而感到內疚或者別扭，若是對我無意，不必對我多加理會，我也不會無理癡纏，還請慕家大哥放心。”

    說罷，她彎下腰，挽起放著濕衣服的小筐，順便把那兩隻野兔也一並撿了起來：“既然是慕家大哥的一番好意，我若是不守著隻怕你又要內心不安，那我便在此謝過，將這野兔收下了。”

    慕風忙不迭點了點頭，看著秋素娥向自己福了福身，轉身離開，心中莫名感到有那一點悵然若失，還有一點淡淡的惱火。

    之後，秋素娥果然和她自己說得那樣，並未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依舊和過去一樣，該幹嘛幹嘛，時不時到河邊洗洗涮涮的時候，慕風隻要在家，遠遠瞧見她，都忍不住想要到院子頭活動活動筋骨，舞刀弄槍之間，餘光能夠瞥見河邊的那一抹倩影，頓時就好像四肢百骸都充滿了力道，愈發練得起勁了。

    有時候上山去獵到了什好東西，他也總是忍不住趁著秋素娥到河邊洗衣裳的時候拿去給她，並且告訴她也告訴自己，這都是因為覺著自己先前不識抬舉的遷移之舉。

    秋素娥每一次都隻是笑，並不去戳穿什，默默道謝，將東西帶回去。

    日複一日，兩個人之間竟然就好像產生了某一種默契似的，這邊河邊不緊不慢地洗衣裳，那邊院子便操練得格外來勁兒。

    就這樣從春到夏，又從夏入了秋，有一日，按照慣例又該是秋素娥到河邊洗衣服的日子，慕風早早便換好了一身利落地勁裝，在院子活動開來，結果一直到他練功練了一大半，她卻依舊沒有來，這讓慕風的心從未有過的沒著沒落。

    正心不在焉地揮舞著手中的棍子，把它當成是一杆銀槍那樣刺紮絞挑撥，忽然外麵遠遠有人朝這邊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著：“慕家老大！慕家老大！”

    慕風趕忙收了動作，一邊調勻呼吸，一邊看向那個急急忙忙跑來的人，那人是村子的一個半大孩子，因為也在老秀才那習字念書，因此和慕風的二弟認識。

    隻是這孩子比二弟年略長一點，平素偶爾也會玩在一起，因而便也算是同慕風打過點交道，隻是往來不多，今日為什會慌慌張張跑過來？慕風有些疑惑。….“何事驚慌？你聽下來慢慢說！”慕風迎到院子門口，示意那孩子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