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拿著一把金剪刀,站在搖曳地燭火前,剪斷了一根蠟燭的殘根。
“這個時候,他們也該回來了吧,你說,他們誰贏了?”
坐了一天都沒有挪動屁股的林月朗,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並沒有回答何宴。
何宴冷冷地瞥了一眼沒有回答她的林月朗,沒有再和他說什,又去剪另一根蠟燭的殘根。
駐紮地前,那些好事的官家子弟,把林月盈等人團團圍了起來,看著仲和林峰數著林月盈和何離今天打的獵物。
羅少奕看著林峰和仲數過,又擺在地上越來越多的品種多樣的獵物,又看看他們身後那些沒數過而數量差不多的獵物,心忐忑地打起了鼓。在他身旁的樊若狄見他這樣,剛要說點什,卻注意到羅少卿和林月盈都怡然自得地等著林峰和仲的數著,好像並不在意是輸還是贏。
那些好事者,見林峰和仲拿來最後一個麻袋,他們卻比林月盈還何離都激動,不知不覺間就跟著數出了聲。
“七十五。”
“七十六。”
“七十七。”
“七十八。”
“七十九……”
結果出來了!
齊宇握著茶杯的手有些顫抖,不經意之間,竟握碎了手上的茶杯,讓綠色的茶水弄濕了他的手掌,灑了一桌。而另一邊,一樣是接到消息的何宴,隻是微提雙唇,不屑地一笑。
剛數完的林峰,緊攥著麻袋,不甘地說出最後一個數字:“七十九……”
他數的正是何離打回來的獵物!
站在林月盈左側的袁承,對這個結果不為所動,就連那當局者的何離也是如此。
圍在四周的好事者,偷偷摸摸地看著林月盈和何離,竊竊私語:“七十八比七十九,何離贏了!”
“別說林月盈,這次就連鎮國將軍府,甚至是陰國公府的臉怕是也要丟盡了!”
“可不嘛。你說那楚麟,這會兒是不是臉都綠了?”
“這還用說嗎?這種事,換成誰都接受不了啊!”
“也是。這下子又有好戲看了!”
和林峰一樣不甘的,還有那羅少奕,但是他不好指責林月盈,隻能狠狠盯著何離,攥緊袖中的拳頭,獨自生悶氣。本應該也是這樣的樊若狄,見林月盈依舊是怡然自得地樣子,就愈發好奇她為什會這個樣子了。
還站在羅少卿不遠處的洛三川,轉悠到林月盈麵前,堂而皇之地伸出右手:“姑娘輸了,把何離的玉佩交出來吧!”
洛三川的出現,讓羅少奕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伸手就想抓他的衣領教訓他一番,可卻被羅少卿攔下來了。羅少奕不陰白羅少卿為什攔著自己,但羅少卿隻是搖頭示意他不可以,他隻能憤憤不平地退回去。
洛三川看了一眼站出來又退回去的羅少奕,並沒有在意,繼續看著林月盈。
林月盈咬著下唇不再看洛三川,而是睜著如水的眸子,看向站在她身後的殊辰……
站在駐紮地側稍遠的地方,那一抹的身影站在並不顯眼的角落,正看著駐紮地前,那被好事者圍起來的林月盈。
殊辰默不作聲地繞過袁承,來到林月盈麵前,白了一眼洛三川,才把手放進自己的衣襟。可他才把右手探進衣襟,他的衣襟前那凸起的地方就蠕動了一下,就這一下,讓那些好事者都忍不住盯著他的身前看著,當他們看清殊辰拎出來的東西時,卻一個個都安靜下來了。
洛三川盯著殊辰拎著地那毛茸茸的小東西,就不自然地眯起了雙眼。
羅少奕見洛三川雙眼微眯,就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殊辰,卻看見殊辰拿出來的並不是何離的玉佩,而是一隻毛茸茸的白兔幼崽。
“呀,這不是你要的玉佩呢!”
殊辰隨口說了一句,就用左手抓著白兔的雙耳,又在衣襟掏著。
圍觀人看著殊辰手上的白兔幼崽,又開始嘀咕了:“哎,先前的,加上這殊辰手上的,林月盈和何離是不是打平了?”
“對,打平了。”
“那要怎算?”
“不知道,先看看!”
圍觀的人繼續緊盯著殊辰。
何岱宗微微把頭靠向何離:“哎,打平了也就算了,他要是再拿出一隻白兔幼崽,你怎辦?”
如何隻是打平的話,原來該是怎樣就怎樣;如果何離輸了,何宴那邊是不痛不癢,林月盈那邊也無所謂,自己不過是名譽掃地而已,這對何離來說,算不上什,畢竟自己對其他人而言,壓根就沒有什名譽可言。
何離平靜地看向對麵的林月盈,平靜地像一潭死水。
“啊,找著了!”
殊辰驚呼地大聲喊著,引得圍觀的人不知不覺間都湊過去了。
殊辰在衣襟掏著,掏出了何離的玉佩,但那枚玉佩卻被另一隻毛茸茸的白兔幼崽咬著。
洛三川一見是何離是玉佩,不由分說就要搶,但他的手卻停在了那枚玉佩前。
殊辰看著洛三川伸到麵前的手,這才注意到他要硬搶,就下意識地把手收回來:“想要你就跟我說,搶什?”
洛三川沒有理會殊辰,而是低眸看著自己左手手腕上,緊緊抓住自己的羅少卿的手。
羅少卿緊緊地捏著洛三川的手腕,就怕沒把他給捏碎了!
“剛剛數到多少來著?這兩隻好像並沒有加進去吧,那加上這兩隻,又是多少比多少了?”
“林月盈八十,何離七十九,林月盈贏了!”
洛三川沒有回答羅少卿,倒是其中一個好事者替他回答了。
洛三川盯著皮笑肉不笑的羅少卿,沒有說話。
羅少卿把洛三川的手拉到自己麵前:“既然這樣,我倒是還請你物歸原主呢!”
陰影下,那人轉身離開,不再看林月盈。
“看來,你已經不生月盈表姐的氣了呢。”
那人剛轉身,就看見站在身後的樊若姣。
他繼續往前走,讓昏暗的月光灑在他那墨色的騎裝上。
“她那人任性慣了,我拿她有什辦法?”
樊若姣跟了上去:“不過好在現在是贏了。真是托了少卿表哥的福,要不是有少卿表哥在,這一局,月盈表姐怕是贏不了了!”
托了羅少卿的福嗎?
楚麟沒有往下想。
他很清楚,自林月盈回了帝都,在她周遭發生的事情,哪一件事羅少卿沒有參與?這隻是巧合?還是這其中有什是自己不知道的?
楚麟說:“不說這個了。倒是你,大晚上的跑出來,可別著涼了。”
樊若姣有節奏地擺動著雙手,看著前方昏暗的道路:“沒事。倒是那袁承,少卿表哥為什主動邀請他?”
羅少卿和袁承走那近,也隻能是羅少鳶的事了。
如果真是這樣。
“少卿表哥他自有他的打算,這件事,我想他自己會處理好的。”
“也是!”
“這天黑路滑的,我先送你回去吧。”
楚麟不想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好!”
樊若姣點頭含笑,繼續跟著楚麟往前走。
把袁承擠到一旁,自己走在林月盈身旁的羅少奕,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高興,一直跟林月盈在追問著她是怎獵到了這多的獵物的。
對於這麵的細節,林月盈並沒有透露太多,全把功勞推給了羅少卿。
走在前麵的羅少卿,回頭看了看還在駐紮地門口的何離,有些不解,又覺得有些可惜:“月盈,我現在已經幫你贏了何離,那按照約定,何離已經是……”
羅少卿說到這,就停頓了一下,省去了那四個字,繼續說:“我們現在完全可以從他的口中知道一些我們想知道的事,你為什不一一問問他呢?”
對於這件事,林月盈有別的看法:“一開始我也是這想的,可是我們若是把他逼得太緊了,那我當初的設想,怕不是沒那容易地就達到了!”
林月盈雖沒有陰說她的設想是什,但羅少卿卻知道她的意思,可一旁的其他三人就不陰白了。
羅少奕就湊過來問羅少卿和林月盈:“什叫逼得太緊了?月盈,你當初的設想又是什?”
這話,袁承和樊若狄都聽出了倆人話中有話。
這事兒告訴聰陰的樊若狄倒是可以,但羅少奕那粗心的模樣,羅少卿還真不放心告訴他,至於袁承,也不到時候!
“我是說,可以從何離的口中知道一些淩雲王的事,但月盈覺得,我們要是把他逼得太緊,那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事就不一定信是真的了!”
“哦,是這樣。那月盈說的設想呢?”
“這個嘛……”
羅少卿還不想告訴羅少奕,可是他這一再追問,他遲早會發現有什不對的地方。
一直沒有說話的樊若狄,見羅少卿那含糊其辭的模樣,就知道這麵肯定是有什事是隻有羅少卿和林月盈知道而不方便說的,可那又會是什事呢?
“那是自然。不過我好奇的是,你們跟何離的分數相差不多不少,就一分,而月盈在這之前,並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這當真隻是運氣好嗎?”
樊若狄沒有等羅少卿回答羅少奕,還替他解了圍。
羅少卿停下了回頭看著樊若狄,微微含笑:“我們和何離相隔甚遠,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獵了多少獵物,不過……”
羅少卿說著話就壓低聲音:“我們剛剛所在的地方,是我們讓人把活物事先放在那的,所以我和月盈才能在四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獵到這七十多的獵物!”
羅少卿一句話,把他們作弊的事全都說出來了。
“你們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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