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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元蛻鱗時徹底封閉。
完全不知道旁邊有一個人正在看他蛻鱗,而且還撿起了自己掉了的舊角。
他迷迷糊糊間身體已經完成了大半的替換,然而到最後在替換龍翼時還是感受到了癢。
實在是太癢了。
新生的鱗片宛如破土一樣,祁元恨不得拿手拔掉血淋淋的舊鱗。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黑色的龍翼從肩胛的地方緩慢的生長了出來,不再藏匿於人類柔美的蝴蝶骨處,而像是一隻即將展翅的巨龍一樣,優雅又自然的伸出了自己的骨翼。
新生的龍翼上龍骨漂亮的驚人,隨著祁元翻身,背後的巨大的骨翼緩慢的伸展開來。
裴懸眼神暗了些,低頭情不自禁的親吻了一下那詭譎的骨翼。
一點一點的,從寶石一般的黑骨尖端,親吻到最危險的地方。
和上次一樣如出一轍的罡風再次出現,像是要向著裴懸的喉嚨去。這一次,裴懸終於知道那罡風的由來。
原來是……骨翼啊。
他輕輕笑了笑,微微側頭,任由那罡風劃過麵頰,俊美的麵容上一滴血滴落下,落在了祁元巨大的骨翼上。
而正在休眠的祁元,在無邊的鱗片生長的癢意中卻忽然察覺到一陣清涼的舒爽,像是冰水拂過他被抓紅的肌膚一樣,滴入蛻變的刺癢中。
極致的森冷與極致的灼熱相觸。
祁元忽然躬起了身體,在血滴落在骨翼上時——睜開了眼。
清醒了過來。
休眠……被打斷了?
他醒來之後眼神還有些怔然。
祁元這時候的眼睛也和以往不一樣了,以前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變成了一雙豎起的龍瞳。
金色的光芒在龍瞳之中旋轉著,像是危險的捕食者一樣。而弱小的獵物,在被龍瞳鎖定的一刻,就僵硬恐懼的無法動彈,這是維度的差距。
然而裴懸不是弱小的獵物,不弱於龍瞳的神明眼神中漆黑一片,像是深淵一樣,與金色相撞。
一瞬間,兩人同時出手。
祁元巨大的龍翼狠狠的刮出,單手變成了龍爪的模樣,像是要在裴懸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他雙瞳漠然,在龍族本能的支配下還有一些不清醒,隻是敏銳的感受到了領地被侵入的危險,這才發動攻擊。
然而進化期還在虛弱的惡龍卻不是邪神的對手,在他龍翼扇動虛空的一瞬間,深淵的洞孔從裴懸身後漫延,鎮住了變幻的虛空。
而他伸出的龍爪,卻被一隻手狠狠的壓住下一刻反背在了身後。
不過,那隻利爪到底還是撕開了眼前人的衣袖。
手上的一顆袖扣掉落,藍色的寶石落在地板上滾動著。裴懸握住祁元的手,伸手捏住那還在蛻變期的骨翼,聲音莫名:“清醒了?”
虛空被鎮壓,手又被強製反壓的祁元:……
他龍瞳靜靜的眨了兩下,在龍翼被觸碰的敏感中迅速的恢複了神智,看了眼自己和邪神的姿勢。
這……
電光火石間,祁元就知道了怎回事。
特的,他蛻鱗的時候被裴懸看到了。
簡而言之,他掉馬了!
而他剛剛還在休眠醒來毫無神智的時候對裴懸動手了……
腦海中一清醒,祁元就開始倒打一耙,這時候皺眉大聲道:“你釣魚執法?”
他雖然不知道裴懸為什半夜突然回來了,但是先說對方釣魚執法總沒錯!
裴懸挑了下眉,鳳眸微暗看著他。
“阿元不如說一下為什攻擊我?”
他微微側眸,露出臉側的血痕,仿佛是被祁元剛剛傷到的一樣。
那血痕無損於他的俊美,反倒像是釋放出了什,肆意傲慢。
祁元也是這才看到裴懸居然受傷了。這隻有他們兩個人,傷到裴懸的能是什不言而喻。
他剛才的盛氣淩人褪下去了一下,身體微僵了一下,然而這時候裴懸又疑問了。
“說起來,阿元剛才的攻擊來的突然,我都沒有來得及問。”
“阿元不是人類嗎?”
“怎會長翅膀?”
“這角又是什?”
枕頭邊垂落著祁元褪下的龍角,這時候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
祁元睜大眼睛,被裴懸問的這時候噎了一下,反嗆道:“你不是也是人類嗎?”
“怎眼珠子是黑的,身後的深淵又是什?”
。
他都沒有質問裴懸不是人呢,之前撞見他真麵目自己還裝聾作啞了幾天,沒想到這人就這拆穿他,早知道他當時也不裝了。
大家都不是人,裝什裝呢。
祁元冷哼了一聲,扭著手就要裴懸鬆開。
“你放開!”
然而他骨翼被人限製住,動也不能動。裴懸垂眸看了他一眼,皺了下眉。
“怎,敢騙人,被拆穿就不高興了?”
祁元:……
誰騙人了?!
“你不是自己沒發現嗎?”
蛻鱗的癢意叫祁元語氣暴躁,說話時從尾部伸出的龍尾摔打在地板上,將地板打的凹陷了一截。
裴懸沒有理會被打的動搖的地板,而是目光依舊在祁元身上。
看到暴躁的惡龍氣的臉都紅了,這時候倏然一笑,慢條斯理道:“我這不是知道了嗎?”
“說起來……之前一直幫天師協會的人是你吧?”
祁元身體又僵住。
裴懸淡淡道:“我就說,天師協會怎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導師來,原來是阿元搞的鬼啊。”
“說起來,阿元好像破壞過我不少事情呢。”
祁元:……
一聽裴懸說這個,祁元就憤怒了。
“你上次在裴家祭壇還不是甩鍋把雷劫甩給了我?!”
這人還有臉說,他上一次還是好心才不和他計較了的,沒想到裴懸還敢提。
祭壇雷劫……
裴懸挑了挑眉,才想起,哦上次天師協會的老鼠混進去了。
沒想到祁元也在那兒。
那雷劫是他替天師協會那個繼承人擋的?
他想到這兒,臉色難看了起來,眼神微淡。
祁元說完之後,微微意識到有些不對。
等等。
裴懸臉色怎更差了?
挨雷劈的不是他嗎?
這人不道歉就算了,怎還敢發脾氣的?
雖然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兒就是了,但是事情的起因就是他甩鍋啊。
就在祁元亂七八糟的想著的時候,裴懸已經低下了頭。
“我不喜歡你替別人擋雷劫。”在祁元還沒反應過來時,忽然察覺到唇上一痛。
鮮血順著唇瓣流下,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什。
裴懸剛才……咬他了?
“咬?”聽到祁元不自覺喃喃出聲,裴懸挑了下眉。
“我以為不是咬,是吻。”
“祁元,看清楚,我在吻你。”
他重新低下頭,鮮血撕咬間,祁元感覺身上的癢意都減輕了很多。
鱗片破肌一片一片的生長出來,他咬著牙,在裴懸空隙的時候,忍不住偏頭問。
“你不是直男嗎?”
裴懸:“之前是,現在不是了。”
理所當然的語氣叫祁元說不出話來,他剛準備掙紮著再開口,裴懸就像是料到了一樣道:“阿元,你不會要告訴我你是直男吧?”
略微有些嘲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祁元察覺到自己“砰砰跳”的心髒,這時候一隻微涼的手伸出來,按在了他心口。
“你看,沒有一個直男像你這樣的。”
祁元:……
祁元羞憤欲死。
他就是覺得這看裴懸那張臉更好看了怎的?
他又不是故意心跳那快的,惡龍澀批屬性特的就是這樣啊。
他一邊覺得自己因為裴懸心跳加速丟人,一邊又因為和裴懸親密接觸,皮膚涼涼的又很舒服。
在裴懸笑看著他時,心一狠,抬起頭來主動拉住了裴懸。
“你故意的!”
他龍瞳看了眼裴懸,在對方整好以暇的看著他時,冷哼了聲反客為主,用巨大的龍翼罩住了兩人。
反正惡龍也不是什有節操的生物,既然邪神一直刺激他,他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黑色的龍翼遮住了窗戶,而臥室內,無邊的深淵漫延著。而裴懸在祁元動手時挑了下眉,任由對方動作。
……
祁元蛻鱗足足蛻了有一天一夜,他龍翼籠罩著臥室,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才醒來。
在醒來的第一時刻,祁元先是看了眼自己已經恢複了人形,和重新長出來的龍角,又看向旁邊。
旁邊龍翼外的位置空缺著,顯然裴懸不在。
祁元鬆了口氣,昨晚記憶一下子襲來,他坐在原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該死的。
他和裴懸……那個了!
他單身不知道多少年的清白龍身居然就這樣和邪神在一起了,而且還是他主動的!
祁元恨不得穿越回昨天,一巴掌扇死主動的自己。
然而現在已經晚了。
不過好在,這會兒裴懸不在。
祁元收起骨翼之後,從床上坐起身來,準備找衣服穿,這時候,就聽見了敲門聲。很輕的敲門聲,像是隻是隨意一敲一樣。
“我能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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