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徐某有愧,倘若丁掌門願意的話,徐某願意代表補天教,與瑛仙子簽訂婚契……”
“自此,你我兩家,親若一家,徐某……就是南華派的女婿……”
徐行目光微閃數下,當即就明白了丁繼峰心中的打算,他滿臉笑容,鄭重道。
他願意娶左丘瑛,丁繼峰或者說南華派,還不一定願意嫁。
適才,左丘瑛說南華派與飛羽仙宮一刀兩斷,但丁繼峰沒有說這話,南華派並沒有真正的表態。
廢的……隻是兩教的婚契。
和飛羽仙宮不同,南華派要是真站隊補天教,隻需表一個態就可,並不需要真的將左丘瑛嫁出去……。
簡單來說。
飛羽仙宮是因內部生亂,急需外界各派承認此時的新政權,這才找到世交南華派,讓南華派延續往日盟約,互通婚姻。
婚契若成,那就代表南華派承認了飛羽仙宮新政權的“合法性”。
而補天教是新勢力,過程根本無需南華派承認飛羽仙宮那般繁瑣。
不一定要互通婚姻。
當然,若南華派肯互通婚姻,那對於補天教當然是一件好事。
婚契強於盟約!
隻是……。
徐行並不認為,南華派會輕易在補天教身上投下這大的注。
這時,是補天教該求南華派。
而非南華派求補天教。
他是客,南華派是主。
他可不認為丁繼峰想做呂不韋,看他奇貨可居,就將寶全押在他的身上。
“瞧瞧。這阮白眉不願意,你徐行願意……,我這瑛師侄還沒這差……”
“是阮白眉沒這個福氣!”
丁繼峰深深看了徐行一眼,一甩懷中的拂塵,爽朗大笑數聲。
笑聲傳到後麵的雲頭,傳到了左丘瑛和崔通二人的耳中。
左丘瑛柳眉一顰,倏然間明白了一些東西,她絞著衣裙,猶豫該不該下這個重大抉擇。
“徐行給的餌還不夠,南華派還不肯上鉤……,或者說,南華派想做漁夫,去看補天教和飛羽仙宮這兩條魚,在湖中鬥,而它去放餌……”
崔通眯了眯眼睛,品咂丁繼峰剛才的舉動所傳達的訊息。
“作壁上觀,哪有這容易,丁繼峰……丁掌門……,還是不肯放下上教的架子……”
他閉上眼睛,神色轉為漠然,似乎對剛才的話,無動於衷,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這次,徐某得罪遲師叔、龔師叔……,若出了南華派的山門,恐怕這兩位師叔會找我算賬,清理門戶……”
等丁繼峰說完後,徐行深吸了一口氣,在雲頭上舒展了一下筋骨,嘴角微翹道:“即使有這般的顧慮,但徐某還是來了,丁掌門知道徐某為什要來?”
“是有不怕死的勇氣?還是說……另有準備,不怕這兩大元神聖君的報複?”
他直指問題核心。
剛才丁繼峰所說之話,看似閑聊,實則是在暗示他該開出一個讓南華派滿意的利益條件,以此條件,換得南華派的表態。
而南華派之所以有這個底氣。
原因有二。
一者,補天教有求於南華派,想借南華派的“承認”在正道立足,取得飛羽仙宮的外部利益。
二者,則是南華派有實力能庇護補天教免遭飛羽仙宮滅派。
所謂的外部利益,指的是幾大上教共同執掌的一些礦產、秘境等等的資源……。
補天教與飛羽仙宮的正統之爭,爭的並非是輿論,真正的目的,實則是這些資源!
沒有南華派帶,即使補天教取得了這個正統名分,也無濟於事。
“看來……徐教主是另有準備了?”
丁繼峰聞言,也不生惱,他早就料定徐行有計策能應對來自飛羽仙宮的殺意,借南華派之勢也好,以自身實力也罷,都是徐行的本事。
“就是不知道這準備,是能應付一時危機,還是永久?”
他沉吟片刻,詢問道。
“一時的話……”
徐行笑了笑,“南華派是名門正派,徐某又在正道中頗有一些薄名,想來南華派是不會坐視徐某在南華派境內殞命的……”
“至於永久……”
“合則兩利,分則兩傷。貴派與飛羽仙宮雖可重續邦交,但……此次可是阮少宗主親自毀約,作踐了南華派!”
徐行暗有所指。
此時,著急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阮白眉、左丘瑛在婚契上的所言所語,徹底讓兩大上教的邦交降低到了冰點。
左丘瑛一劍斬斷紅綢。
讓南華派少了不少斡旋的餘地。
“小輩不懂事,但長輩就未必了。不過徐教主說的也有理,難堪是肯定的,區別是一時還是一世。”
丁繼峰點了點頭。
說完這句話後,他們腳下的雲頭已經到了南華派的穿英山。
此地就是南華派洞天的所在地。
“師娘……”
丁繼峰帶徐行等人走入洞天的一個庭院,輕輕叩了一下門。
“進!”
庭院內傳來了一個蒼老之音。
接下來。
院門自動打開。
“此地……溫度比其他地方溫度低了不止一籌,大雪紛飛,冰凍三尺……”
徐行環視了一下周遭,心中明白這處庭院的主人,可能就是促使南華派這幾日四月落雪的坐化道君。
若非道君坐化,否則道君不會輕易讓己身的法力和道則,緩緩泄露出來,改變天地。
“徐行……”
走至中庭,丁繼峰頓了頓步,心中忽然意識到了什,他回頭朝徐行望了一眼,神識傳音道:“任宗主這個變數……,你是如何規避的?靠的是……什?”
這次,徐行的布局,每一步他都猜的差不多了,但唯獨規避任元瑞這個變數的這一步,他沒有想到。
但此刻,他帶徐行等人來到師娘葉華蓮的坐化之地後,心中的疑惑……隱約間,有解開的征兆。
“丁掌門應知任宗主的為人……,我的出身,決定了任宗主一定會偏向於我……”
徐行停下步伐,回道。
世上從來沒有毫無破綻的局,這次謀劃,他的破綻幾近沒有,唯一的破綻,就是任元瑞。
隻要任元瑞說出實情,阮白眉等人知道謎底的答案後,決計不會這般輕易落入他的網中。
“出身?”
丁繼峰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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