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問話問完，石堅有一種精神虛脫的感覺，看著幾個人收拾材料準備離開，他啞著嗓子低聲問道:“你們……”

    問話的話事人看著有些唯唯諾諾，欲言又止的石堅，用溫和的聲音說道：“怎了？又想起一些特別的事情了？”

    石堅搖搖頭：“你們……你們不會把我遣返吧！”說罷他神情變得有些驚恐：“我……我們家花光了積蓄才把我送到這，沒有掙到大錢，我，我不能回去。”

    話事人不置可否：“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遺漏的，如果想起來了重要的事情，記得找我，我叫韋德，是這的負責人。如果表現好，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個工作。當然了，如果藏著掖著，那我也沒什辦法。”

    等到一行人離開，石堅沮喪的坐在攝像頭下，開始飆戲，他痛苦的捂住頭，用華語念念有詞。如果攝像頭後麵的人懂華語，就會看到一個偷渡出國麵臨遣返人員的碎碎念。從村花的負心，到小夥的立誌出人頭地，再到經曆生死磨難的後悔，以及對遣返回國的恐懼。

    石堅突然發現，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尤其是在生存搏命的壓力下。學了十幾年英語從未開口道他，在壓力下快速的熟練、精通了英語口語，現在又開始涉足演藝圈……

    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想到問話的話事人臨出門前的話，石堅不禁嘀咕：“白臉唱完了，黑臉的人也該來了！”

    一個身高近兩米的絡腮大漢走了進來，上前二話不說先給石堅腹部一拳，打得他像是煮熟的蝦子，弓著身子，臉色漲紅。當然，這絕大部分都是表演的成分，石堅發現絡腮大漢的拳頭打在他身上，並沒有多少痛楚。不過，他強迫自己投入角色，裝出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的樣子。

    “狗娘養的，居然敢騙我們，我和不像韋德那好說話！”砰的一腳，石堅隻覺得大腿根被一腳踹的有些痛又有些麻木，哭著喊：“我……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實話……”

    “狗屁！”絡腮大漢一把將石堅拽起來，啪啪幾個耳光，扇得他頭冒金星：“你這個華國的間諜，和蘇聯人一樣的紅色間諜。普通人怎會用m16，普通人怎會熟練的駕駛摩托車！你騙得了韋德，騙不過我！身手那好，還能給人當保鏢，軍隊呆過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沒有騙你，我家就是華國農村的……讀過幾年書，沒當過兵。”石堅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傷心又委屈。

    絡腮大漢不由分說就是打，但石堅很明白，對方看似下手極狠，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雖然讓他渾身劇痛，但卻根本不造成傷害，也就配合著對方，演繹大時代的一個小人物的悲歡。當然，如果不是實力不濟，無法和一方勢力對抗，石堅早就拿出空間袋的槍支，把這個寶批龍突突了。

    把石堅揍了將近一個小時，絡腮大漢才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嘴上嘀咕著再來的時候，要給他來點花樣。

    看到絡腮大漢離開，石堅“連跑帶爬”的來到門邊，啪啪啪的拍著門：“我……我找韋德大人，我還有事情要舉報……匯報，對，我還有事情要匯報。”

    看門人將吵鬧的石堅大吼了一通，最後曼斯條理的去匯報了。

    等了半個多時辰，韋德沒有來，絡腮大漢拿著一條帶刺的鞭子來了。石堅驚恐的躲在角落，看著絡腮大漢威風的揮舞著鞭子，要朝他抽來。內心更是糾結，要不要奪過鞭子，勒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

    “住手，你在幹什？”韋德的聲音就像是救世主，讓受盡毒打威脅的石堅“找到了主心骨”，看到韋德進入房間，嚴厲製止了絡腮大漢。

    石堅急忙撲到韋德身旁，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我……我都說……我什都說……”

    韋德拍了拍他的手：“不著急，慢慢說……但是，不要再有遺漏了。我的工作很多，不可能一直關注到你，如果這次還是有遺漏，下次我不保證能夠再過來照顧到你。”

    石堅小雞啄米一般點頭道：“我知道……我明白……”這一次，石堅坦白了關於隕石的一切，包括政府人員在教堂強行搜索隕石，把罪名冠到蘇聯人頭上的事情……當然，他也明白，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真的是普通人，他這輩子也別想跑出米國政府的視線了。石堅確信，大佬，也就是亞曆山大的父親會撈他，與感情無關，與契約無關……

    韋德的第二次詢問比第一次還要詳細複雜，時間更久，如果沒有超人之血帶來的記憶提升，在反複的提問中，總會有大的紕漏出現，而現在，韋德隻得到了一個一般性的結果。

    麵無表情的離開石堅的房間，韋德和其他審訊員一起回到他的辦公室，嚴格按照程序提交了審訊得來的詢，然後簽署了自己的意見，來到一部黑色的電話機前，撥打了一個密線電話。

    “嗯，嗯，是這樣……好，好的！”掛斷電話，韋德示意可以歸檔了。

    待其他人離開，韋德撥通了麵前的灰色辦公電話：“明天早上把091號（石堅）轉出去，交給盧瑟福公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