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說一句不上了，我打死你個鱉孫……”石梁氣呼呼的四處找笤帚，準備給自家小子一頓胖揍。

    “爸，我都不是學習的料，反正高考也考不上，何必浪費時間浪費錢，還不如去打工，給你減輕點負擔。”石強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看我哥，好不容易考了個本科，找個工作還不是鞋都跑爛了都沒找到！”

    “你還有臉提你哥……”石梁左右探探頭，發現沒有外人，才壓低聲音開口訓斥道：“你知道個屁，你哥這大學還沒畢業，就找了個一月一萬的工作，說是還有去外國出差的機會，這不都是讀書讀來的？”

    “真的假的？”石強露出一臉懷疑的表情：“上個月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在打電話抱怨，說工作不好找，老板開個三千多的工資，都敢牛逼哄哄的。就他那個連211都不是的本科，敢想一萬多的工資？”

    “我哥不是被騙進傳銷組織了吧……現在大學生被騙的多得很……”

    聽小兒子這一說，石梁頓時有些慌，尤其是大兒子說經常要出差，手機會聯係不上，他一開始沒多想，現在聽小兒子一提醒，還真是有些不對勁。隔壁村的小田，去年畢業的，他的學校排名比石堅還要高點，畢業沒找到工作，好像到現在都遊手好閑的……

    石梁登時也顧不上收拾小兒子，慌忙從堂屋出來，走到院子就喊：“娃他媽，你把手機放哪了，我給老大打個電話。”

    一個中年婦女從廚房走出來往堂屋走去：“手機我放在堂屋抽屜的，你找大毛蛋有事？”

    “沒事還不能給娃打個電話了？”石梁說歸說，還是給老婆解釋道：“老大說他找了個一月一萬多的工作，我老是覺得不踏實，怕他被人騙了，打個電話問問清楚。”

    拿過老年機，摁了電源鍵將手機開機，石梁急忙去翻抽屜的小本本找石堅的電話。

    石強飛快的搶過手機，摁了幾下遞給父親：“手機上有通訊錄，哪還用得著翻本子？”

    電話撥通，石梁點開免提，開始對著電話大聲喊：“大毛蛋……”

    石強忍不住捂住耳朵：“爸，你不用那大聲，我哥聽得到……電話又不是靠吼！”

    電話傳來熟悉的聲音：“爸，你聲音也太大了，吼得我耳朵嗡嗡響！我有點事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石強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被老媽往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聽到兒子有事，石梁就忘了自己要問的事：“大毛蛋，錢還夠用不？不夠的話我再給你轉點，出門在外別節省。遇到啥事了？”

    “是這樣，我這不是找了個外資公司嘛，想著離畢業還有段時間，就直接來魔都上班實習了。前幾天公司運作出現重大失誤，被我及時發現了，處置得及時得當，為公司挽回了巨大損失。公司獎勵了我五萬塊錢，今天發下來了，你把銀行賬號發給我一下，我給你轉三萬過去！”

    石梁嘴巴咧開，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說著看了看不爭氣的小兒子，不由分說往頭上就是一巴掌：“剛我還在教訓小毛蛋，馬上要高考了，不好好複習考大學，回來給我說不想上了，我正找棍子呢，非打得他皮開肉綻。”

    “哥，你該不是進了傳銷忽悠我們的吧……”石強不由分說吼一嗓子。

    “能真金白銀的發給我，傳銷我也不是不能進……”石堅的話讓石強無言以對。

    “強子，不是我說你，現代社會，要是沒有個本科文憑，搬磚都沒人要。”經濟基礎決定話語權，石強隻能眼睜睜看著大哥裝逼。

    “你要是現在不讀書了，除了幹力氣活還能做啥。就按搬磚一個月存兩千五，一年三萬，打工五年存十五萬。咱們老家彩禮都是萬紫千紅一片綠，十五萬也就剛夠彩禮錢。還要再加上酒席呢？…有些姑娘更是要車要房，那就花得更多了去了。”

    “還是好好讀個大學出來，最好考個公務員。運氣好在大學談個女朋友，相當於給家省了幾十萬……那個，裝逼的話我不多說了。”

    石強內心無語，你都裝逼半天了！不過在父母的嚴厲眼神下，他隻能低著頭繼續聽大哥訓話。

    “你要是能上本科線，高考完來魔都，哥帶你裝逼帶你飛！上專科線，來這我帶你漲漲見識！要是專科線都上不了，暑假就跟著咱二大爺去搬磚。搬完磚去當兩年兵，吃不了讀書的苦，就得吃生活的苦。”

    石梁看大兒子把小兒子訓得無言以對，心滿意足的接過手機：“大毛蛋，你們公司包吃住不？”

    “包吃住，爸，你不用擔心，我在這邊工作生活很好。”石堅的話落地有聲，讓人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