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夢想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黑衣渡殤 本章:第十四章 夢想

    還有一個問題則是,到底是誰想要針對他?

    亞戈微蹙眉頭,默默思索。

    在奧托莊園,他沒少被其他的斯克拉們找麻煩。一是因為他身形瘦弱,並且向來獨來獨往;二則是由於伊蘭妮。

    伊蘭妮年輕時是個清秀的麗人,即使是西蒙公爵也有很長一段時間為她著迷。十幾年之後,哪怕她的美貌被病痛銷毀了大半,卻依舊能引來許多不軌之徒的目光。

    每當這種時候,平日默默無聞、稍顯懦弱的小亞戈就會拚死抵抗。無論來的人是誰,有多少,多強壯,他都會拚死捍衛母親。

    遍體鱗傷是注定的結果,戰鬥之後的亞戈趴在冰涼的地麵上動彈不得,甚至直接暈厥過去,可是他的瘋狂和悍勇會令所有的壞家夥們為之膽寒。

    但凡跟亞戈戰鬥過一次的人,都絕不願意再招惹伊蘭妮第二次。這個看似懦弱的小家夥,無論被打得多慘,都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反擊,手段極其殘忍,即使已經軟倒在地上,也能拚盡最後一絲力量死死抱住來犯者的雙腿,在地上拖行幾十米,身側拉出一道道鮮豔而又淒慘的血痕也絕不撒手。

    生命力之頑強,幾乎讓斯克拉們以為即使用巨石將他的頭顱砸碎,亞戈也依舊能站起來。

    不知有多少次,在混戰當中,亞戈的前胸、腹部被斯克拉們用銳器劃開,那都是些又深又長的口子,幾乎看得到內髒。

    傷口會感染,會惡化。小亞戈每每暈倒在豬棚中,忍受著傷痛的折磨,身下是潮濕、散發著惡臭的茅草。

    伊蘭妮懂得一些藥理,知道如何用奧托莊園中隨處可見的藥草進行調配,可以有效遏製傷口的惡化。然而,她也僅僅隻能做到這些。

    小亞戈處於昏厥中,意識是迷亂的,無序的畫麵在腦海中放映。有憤怒,有仇恨,有無窮無盡的惡意,唯獨看不到一絲曙光。

    在極端惡劣的居住條件下,哪怕再小的傷口都能致人死地。然而小亞戈每次都能奇跡般的康複,並且安然活到現在,當他能夠從豬棚中獨立走出來時,刺目的陽光總會照射在他的臉上。

    在豬棚陰暗的環境中躺了多日的亞戈往往會立馬伸手掩住太陽。那光芒太過熱烈,會讓他感到全身不適。

    陽光之下的溫暖和明耀,終究不是斯克拉應該擁有的。

    所以每當用手遮住了陽光,亞戈的世界中就又隻剩下黑暗。

    若硬要說,他的生命中還是有光的,伊蘭妮就是他的光,這是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

    孩子的世界總是那簡單,媽媽是世界上唯一對他好的人,那他存在的意義就在於媽媽。然而他從來沒有深想過,如果身為斯克拉的自己,生命中全是一片昏暗,那擁有同樣身份的伊蘭妮活著又有什意義?

    每當身處絕境,伊蘭妮總會溫柔的輕撫著他的額頭,在他的耳邊細細低語:“沒關係,亞戈,隻要活下去,我們就仍有希望。”

    亞戈起初仍與所有的孩子一樣,對“希望”二字抱有天真的憧憬,可是時間一長,所謂的希望便從他幼小的心靈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伊蘭妮依舊鼓勵他,總會跟他講起從未謀麵的父親的故事。在她的口中,亞戈的父親是一個雄偉、高大、渾身披著濃烈聖光的男人,他戰無不勝,率領著騎兵和武士橫掃沙海,突入敵人的領地,將眼前的所有威脅和障礙全都一掃而空。

    他的敵人們畏懼他,而子民們則敬仰他。他在高山之上建立自己的城堡,守衛下方的城市以及萬無垠的疆域,將外敵深深阻擋在帝國門外,他所站立的位置永遠有光輝照耀。

    “疆域”、“帝國”,這些詞匯對當時的小亞戈來說還太過遙遠,不過他知道“敵人”是什意思,近在咫尺時不時想要侵擾伊蘭妮的這些家夥就是敵人!

    既然父親能戰勝敵人,那他自然也能!小亞戈信心滿滿的如是想到。

    或許從那時起,他的心中就種下了第一縷光輝。

    可是,唯一令小亞戈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如果真的如母親所說,父親是個舉世聞名的大英雄,那為什他和母親要淪落到這般田地呢?

    周邊的同類時不時將魔爪伸向柔弱的母子倆,而那些守衛、武士,還有擁有爵位的奧托都是可以肆意奪走他們性命的人。盡管西境的太陽永遠那熱烈,可是陽光之下,卻沒有他和母親的容身之所。

    然而對亞戈來說如同烈火炙烤的太陽,在伊蘭妮眼中則似乎是享受,具體來說,她很享受陽光拂過臉龐的溫暖。那種色彩能夠為她病態白皙的臉,添上僅有的一抹溫度。

    她總會麵帶著微笑告訴亞戈,他的父親是個比奧托騎士還要偉大的存在,總有一天,會回來救他們,將母子兩人帶出這如同深淵般的泥沼。

    砰!

    亞戈突然狠狠的錘擊了一下桌麵,把立在桌邊的小女孩嚇了一跳。

    他此時咬牙切齒,眼中交織出絲絲縷縷的血絲,氣憤得連嘴唇都在顫抖。

    令人諷刺的是,最後事實真的如伊蘭妮所說的那般,西蒙攜著無上的光輝來到了奧托莊園,可是卻是站在與伊蘭妮和亞戈截然不同的位置。

    當西蒙公爵舉起巨劍正欲斬殺伊蘭妮之時,亞戈的心髒也驟然停止,他一生都無法忘記那樣的畫麵。

    那天正午的日光煞是燦烈,掠過種植園林,在附近的磨坊、穀倉等建築物下掠過投影。那時,一條清晰的界線橫亙在地麵穿行萬,一邊是璀璨的陽光,另一邊則是濃重的陰影。

    那條線涇渭分明,仿佛將整個世界劈成兩半。

    西蒙和他高舉的聖劍在燦爛的陽光下傲然挺立,聖劍之上的耶格爾徽記仿佛真的燃起金色聖光;伊蘭妮卻被隔在界線的另一端,哪怕近在咫尺卻依舊跪坐在陰影當中,在陰暗冷淡的色調下,頸側的烙印變得更加醒目,也更加醜陋。

    那道界線繼續延伸,一路行至小亞戈的腳下,隨後迅速向上攀升,將他的麵孔極為精準的一分為二。

    一半是光輝,另一半則是黑暗。

    小鴨亞戈毅然決然的站在了黑暗的那一邊,也是從那時開始,他對光輝有了截然不同的理解。

    不知是那位曆史上有名的大神官說過,人不能放任自己沉浸在回憶當中,無論曆史和經驗多給予人力量,終究是要回歸現實,好好解決擺在眼前的苦惱。

    奧托莊園苦痛的斯克拉生涯差點將亞戈置於死地,可是他還沒有死,那這段經曆就會成為他寶貴的財富。

    在無數次的廝打纏鬥中,小亞戈明白了一個道理,隻要盯著領頭的那個打到半死,戰鬥就勝利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家夥們無論方才還表現的多英勇無畏,都會在轉瞬之間變成膽小的倉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再敢踏前一步。

    這時,渾身浴血的小亞戈便會直起身來,用帶著嘲諷意味的眼神掃向眼前的敵人,他知道他們都在等身旁的同伴先做替罪羊,同樣他也知道,僵持到最後,這些懦弱的家夥也沒有人敢真正出手。

    戰鬥的勝負並不取決於雙方明麵上的力量對比,斯克拉們的欲望終究無法戰勝小亞戈守衛母親的決心。

    斯克拉是如此,那這幫貴族也自然一樣。

    亞戈默默閉眼,將今天下午每一名參與圍攻的學員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誰會是領頭的那個呢?福奇嗎?

    他之所以這想的原因,是因為福奇是第一個動手的,而且全程似乎一直扮演指揮的角色,並且在這幫人麵亞戈也就認識一個福奇。

    他隱隱記得這個家夥是來自一個叫作門迪的世家,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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