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內,“當當”的鋼鐵碰撞音,和見習武士們的怒罵叫喝聲此起彼伏。
整片場地被劃分成數十個規整的方塊,周邊用齊腰高的堅固鋼鐵當做圍欄,每一塊小場地都留有不小的空間,至少足夠這些剛剛學習鬥技的見習武士發揮出自己應有的戰力。
激烈的戰鬥就在每一片小場地中打響。
今日正好是訓練課程第二個月的第七天,神聖祭司的課程還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沒有什變化,每日都在禱告和釋放神術中度過。
自治療微傷和祝福術之後,法伊就沒有再教授其他神術,因為大部分學員都不可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將這兩個初階神術嚼透。然而不同學員之間的差距相當之大,比如見習祭司之中的佼佼者——桑德。
桑德的進步是顯著的,終日生活在亞戈灑下的巨大陰影中,這位門迪的未來繼承人似乎第一次感到了壓力,所有的潛力也因此被激發出來。
他現在已經可以連續釋放五個治療微傷,或者兩個祝福術,數值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若是以往,這一個月以來的進步足以讓桑德欣喜若狂,可這是神殿,而且盤踞在頭頂的那抹陰影擴張的速度甚至還要誇張,並且變得更加濃鬱。
亞戈從來沒有做過一次祈禱,因為他並不需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積攢神力,隨著血色黎明的日益壯大,體內的神力也在越來越充盈。
亞戈一直很細致的研究神力結晶的排列,每一次釋放神術都變得更加純熟。他目前的成績是瞬發十三個治療微傷,或者七個祝福術。
進步速度如此誇張的原因主要在於血色黎明,血色黎明在神殿精挑細選的頂級食材的滋養下,成長速度那不是一般的快。往常蟄伏在胸膛的聖光現在已經膨脹了兩倍有餘,即使在平日也會散發出絲絲熱力,在全身流轉,自發為肌肉緩解疲勞,並且潛移默化的增強體質。
現在的亞戈隻覺得身體強度比一個月前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就連走起路來也踏實了許多。
而身體素質的提升自然在戰鬥中也有直接體現,至於到底提升了多少,隻要看看眼前對手狼狽不堪的模樣就知道了。
“混蛋!”全身披蓋鋼鐵盔甲的福奇憤怒的咆哮。
他將兩柄輕型鐵劍在身前揮舞的虎虎生風,編織出一張劍網,同時腳步急退似乎在躲避著什。
然而,一抹攜帶著聖光的劍影霸道的插進劍舞。“當當”兩聲輕響,硬生生阻斷了福奇的輕劍。隨後,劍勢猛然上挑,直指福奇的咽喉。
躲在重型頭盔之後的獨眼流露出驚駭之色,急忙偏頭躲避。然而下一刻,一道凶猛的蠻力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
福奇倒飛出去摔在鋼鐵欄杆上,再猛的俯麵倒下。他重重地將頭盔一把摘下,狠狠扔在地上,保持著跪姿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可那怒吼聲卻顯得有氣無力,那其中顯然已經沒有了鬥誌,更多卻是哀嚎和悲鳴。
福奇已經失去了他的右眼,原本的位置上隻剩下一個黑色的窟窿,被一隻斜係的黑色眼罩遮擋。
自那日,亞戈在大亂鬥中暴起發難,一舉刺傷了福奇的右眼後,明暗的風波就再也停不下來。
有心者想借著此次機會徹底將亞戈趕出神殿,為此,他們不惜放大此事的影響,將整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可是瓦登這邊已經表明了態度,這位勇武過人的武技長公開表示,大亂鬥是正常的教學項目,為了保護學員們的安全,他已經降低要求讓大家使用了木質武器,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被刺傷,那純屬自己腦子有問題。
這番說辭漏洞百出,首先大亂鬥是否可以被定義為正常的課程,神殿中人早已對此議論紛紛。而即便使用木質武器,自然也不可能在如此混亂的場麵中完全消除傷亡。
不過,既然這番話是從整座西境神殿戰鬥等級最高的瓦登嘴說出來的,那自然也就成了真理。
於是,有心者們將這件事第一時間傳播了出去,希望道爾家族能成為壓力的來源。
家族議會在爭論了整整兩個禮拜之後,終於不負眾望的發表通告,要求神殿對亞戈做出懲處,並向耶格爾家族索取賠償金。
老管家在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將五千金幣的賠償金送了出去,然而神殿的懲罰卻遲遲沒有到來。
過了幾天,圍觀的吃瓜群眾們發現此事竟然就此作罷!
神殿這邊沒了消息,道爾家族也對賠償金的數額不作質疑。
於是仆役間流傳著“一名道爾家族的年輕嫡係武士的一枚眼珠隻值5000金幣”的流言。要知道,光是這個月每位貴族少爺小姐的精選食材的價值總和都不止這個數。
五千金幣的賠償金大抵隻是做做樣子,畢竟這件事被定性為意外,道爾家族也做不了更多,家族中的成員此時正忙著在議會上彼此聲討對攻。
有幾位家族長老竟然公開的宣稱此次負傷事件,完全是福奇個人武藝不精所造成的後果,全然可以歸咎於他自己的懶惰懈怠,竟連一名力量屬性明顯弱於他的對手都打不過。
這些暗貶福奇的長老,大多數來自於家族的支係,正是想借此次機會對福奇的聲望造成打擊。
而另一派的長老們則大聲怒斥對方胡攪蠻纏,沒有本事令加害者付出應有的代價,卻不要臉地對受傷的自家子弟致以攻擊性的言論。
一次意外,那能說明什?即使瞎了右眼,福奇仍然是道爾家族年輕一代中最優秀的佼佼者,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地位絕對不可動搖。
然而,當亞戈的斯克拉身份被擺到明麵上來時,輿論頓時發生了轉變。
如果道爾家族未來的家主,也就是繼承了領地和爵位之後的道爾伯爵,竟在年少時的一場戰鬥中,被一位地位卑賤的斯克拉正麵擊敗,並且是一觸即潰,又該作何解釋?
一時間,哪怕是支持福奇的長老也找不到有力的論據來進行反駁,他們一個個將臉漲得通紅,卻隻能把氣往肚子憋,眼睜睜地看著坐在會議桌另一邊的一張張虛偽的麵孔露出令人惡心的洋洋得意的表情。
亞戈可是西境鼎鼎大名的西蒙公爵的兒子,血色黎明的擁有者,那能是一般的斯克拉嗎?
可流言總要放大一些事實,又隱藏一部分真相,才會有人願意聽。
在那些喜歡八卦的家夥們的嘴中,福奇·道爾在正麵決鬥中輸給了一個斯克拉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身受重創還在休養生息的福奇聽到消息,差點氣的吐血。他動用了平生最好的氣性,按捺住性子休養了兩個禮拜之後,毅然決然來到了武技長的課堂,發誓,不管雙方的戰力差距如何,一定要將亞戈斬於劍下。
瓦登的課程安排已經進入了下一個階段,大亂鬥的規則被暫時擱置在一邊,學員們兩兩一組,在分割好的小場地中進行單獨對練,而使用的武器和裝甲也變成了實打實的鐵製裝備,跟正規軍在戰場上使用的一模一樣。
瓦登美名其曰,隻有真正見了血的戰鬥,才能磨練出真正合格的武士。
福奇第一時間找上了亞戈,怒氣衝衝地發出挑戰,誓要報仇雪恨。
然而當福奇全副武裝披著最沉重的鋼鐵盔甲站到亞戈麵前時,卻發現對方竟然隻披了一件輕質的鎖甲。
福奇勃然大怒,認為受到了不小的輕視。
要知道,鐵質鎖甲對於穿刺攻擊擁有不錯的防護力,在戰場上可以有效防止箭矢的殺傷,並且保證武士的機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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