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鼠在芙蓉佬外宅窺伺了兩日,遵照羅青吩咐,片刻不敢有任何懈怠,往常在鎮上閑逛,這一家看看神仙打架,那一家瞧瞧夫妻對拜,如今卻隻能趴在牆角,百無聊賴。
在羅青一張嘴皮子循循善誘之下,那柳霏背後的家夥已統統由灰鼠背上了黑鍋,成了它灰鼠招惹來的麻煩了。
若不認真些,萬一再在鎮上碰上那跑得極快、險些追上它的玩意兒那可就遭了殃。
還是早些將其找出來,讓羅青幹掉,這樣才方便它巡視鎮上領地。
灰鼠正出神時,兀然之間,聽到細細簌簌的聲音。
灰鼠頓時風聲鶴唳,一雙暗淡得難以瞧見的眸子四處張望。
一條黃皮子站在牆頭,俯視柳霏院落,沒見到異樣,當即朝下一躍,恰至灰鼠所挖的牆角洞穴前。
灰鼠連忙將腦袋朝地下縮了縮,隻露出一雙眼以上部分。
黃皮子站在原地,鼻間輕嗅,頓察覺到一股氣機牽引。
它站立不動,直立而起,一隻小小腦袋顧盼,一雙眸子環顧。
它似有所察,倏然扭轉軀體,轉身一望。
恰與伸出小半隻頭的灰鼠對視一眼。
灰鼠汗毛乍起,沒半點猶豫,鑽進土中,順著它狡兔三窟的通地洞穴飛速竄至院外!
黃皮子厲聲一叫,跟了上去。
灰鼠隱蔽能力其實不差,若非灰鼠納得是與它相熟的母黃皮子遺蛻,這條公黃皮子也極難察覺到那氣機。
兩大仙一前一後,相互銜咬,一個不能甩開,一個也無法徹底追上。
灰鼠繞了半圈,仍未擺脫黃皮子的窮追不舍,以兩者之間的差距,拖得愈久,對灰鼠愈為不利,被逮住,早晚的事兒。
灰鼠吱吱叫了兩聲,不再兜圈,朝鎮西羅家跑去。
家中有羅青,孩子在外挨了打,想方設法將回家告刁狀。
黃皮子看出了灰鼠意圖,速度更快、動作更厲,欲在灰鼠抵達鎮西前,將其拿下。
羅青能夠免於它迷人蠱惑之術,它對那不知深淺的羅青頗有忌憚。
灰鼠一個不備,後背被黃皮子抓了一爪,三條淺淺血痕映入眼簾。
灰鼠側頭吱吱叫了兩聲,奔逃得更快了,雖險象迭生,但終究無甚大礙,抵達了羅家。
灰鼠站在牆頭狂聲叫嚷。
黃皮子沒靠近,站在羅家毗鄰的牆頭上,灼灼相望,不甘心地掉頭撤回。
羅青手頭拎著烙鐵,自屋中出來,驚鴻一瞥之下,看到那頭黃皮子的背影。
果然是它!
那迷住醜漢殺製蠟郎、李寡婦的黃皮子!
事到如今,羅青哪還會聯想不到此黃皮子的目的,可不就是來尋蹤覓跡,為那死於他刀下的黃皮子報仇來了!
灰鼠身上有遺蛻,黃皮子因此才死命追殺。
羅青見那灰鼠逃竄地飛快,沒去追,拍拍已跨坐在自己肩頭的小灰,“那黃皮子太過謹慎,見過我一麵,知道其迷術對我不起作用,不知我深淺,不敢輕易前來。
倒是頗為可惜。
不過若它還在鎮上,咱們早晚都要將其擒下,扒皮抽筋!
往後出門,你再小心些,盡量少出門。
家中那套《祀訣》,我與你分說多次,你不是已找到幾分門路了?
你個憊懶貨色,若多多修習,下次再碰上它,便不會如此狼狽了。”
五大仙或其餘剩下的天下獸禽修行,與人類多有不同之處。
人類天生存智,若欲踏入修行之列,非需祀修法訣不可,而天生地養的獸禽,若能偶得機緣,天生即會拜月精,納月華。
隻是那等自然天成本能吐納,效果不顯。
比於祀修法訣,差得不少。
看那黃皮子是個厲害的,但它無跟腳的浮萍,一身實力隻是仗著年歲悠久,拜月觀山而已。
喘著粗氣的灰鼠委屈地吱吱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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