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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青來到藥鋪,如往常一樣,先拿著小的笤帚,打掃鋪子頭的地麵塵土。
不過穀雨時節與往常又有不同,以往打掃,隻掃塵土,今日卻還要以本地風俗,在那避光的犄角旮旯麵,四處敲敲打打。
穀雨時,氣溫升,毒蟲現,潛伏走進家門來,驅邪笤帚嚇歸山。
接著羅青走進院落,換上更大的掃帚,嗤嗤地掃起院落。
掃帚乃是竹梢所紮結,舊的那把上麵的葉都已掉光,掃起來隻剩幹巴巴的竹枝,羅青前幾日剛買了把竹葉茂密的新掃帚。
興許是此世不同,羅青發現一個區區普通的掃帚,若是用知物眼觀察,都會帶有掃塵除穢的字眼。
隻是普通凡物,效果極輕極微就是了。
正打掃間,老郎中從屋頭出來,手頭拿著幾張墨跡剛幹的穀雨貼,招呼著羅青道:
“來,幫我將這幾張穀雨貼糊在院牆壁上。”
羅青一愣,稀奇。
老郎中向來對這等風俗習慣事兒不在意,今個怎反常,貼起了穀雨貼。
羅青走進,老郎中和起了麵糊,神色之間,盡顯輕鬆,少了往常的陰沉,看似心情不錯。
一張穀雨貼遞來,羅青接過手,找到正映著院門的一堵牆,回頭問道:
“師傅,貼這行不?”
老郎中點點頭,“有點斜了,右邊拎高些。”
老郎中所畫的穀雨貼材質為黃紙,而非白紙,並且其上圖案字詞也不是以尋常黑色墨筆繪就,而是絳紅朱砂。
圖案除卻神雞捉蠍圖外,另外一張不是仙風道骨的長髯老者形象,而是一位手托法寶的青年。
與小鎮上的大不相同。
不過老郎中手上的這黃紙朱砂,才是正統,效用才算得上佳。
老郎中手下一邊塗麵糊,一邊道:“你可知為何有穀雨貼之俗?”
老郎中難得主動挑起話匣子,有眼力勁的羅青知道也說不知道啊。
“還請師傅解惑。”
“據說祀君治世時,有大蛇大蠍率眾蛇蠍作亂,見人則傷。
穀雨侯臨危受命,尋找除蛇攘蠍的良策,最後發現大蛇大蠍最怕雞,便遍尋鄉野,尋到一隻實力強橫祀修有成的大金雞,將其降伏。
爾後借雞祀力,做神雞捉蠍圖,借己祀力,做穀雨侯降邪圖,分於天下百姓。
黎民張貼各處,蛇蠍果懼,不敢入家宅之中。
蛇蠍之患由此消除。
後來將那兩幅有詞章的圖案統稱為穀雨貼,此俗便流傳下來。
金雞也因此功而得祀君封賞,得立龕廟供奉。”
老郎中年輕時,在他們老家,每年穀雨,都會往牆上糊穀雨貼,對穀雨侯推崇莫名,據說是因當初他老家蛇蠍尤甚,死了不少人,所以對此俗沿襲頗深。
老郎中生於那方,穀雨之日貼穀雨,已入其心。
對在外遊子而言,穀雨貼更是寄鄉之思。
羅青瞅著穀雨貼上手托一件詭巧祀器的青年,知曉了原來這人是穀雨侯。
聽到老郎中講的故事,羅青想起自己在書上看過,說這世上有許多珍奇異獸,有些極為凶惡,常常以無邊祀力為孽作惡。
如有名的是叫做“夕”的凶獸,據說上古之時常害人,有眾多高人出手,才將其困殺,後將那除夕獸之日叫做年,因此夕獸也有年之名。
再比如有猰貐[y yu],也是一隻吃人的凶獸,並且據說還存活於世。
如此的凶獸不勝枚舉,或者說已消失滅絕,或者說還有存在天地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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