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青手中拿著自嘯爺那處得來的一件剛卯,緊緊攥成拳。
嘯爺以皋複老的身份,夥同招魂嫗、振衣夫兩人,與老郎中廝殺之時,曾用過此物。
起初不起眼,小小的一件,羅青險些忽略過去。
“剛卯:下品祠器,常以象牙、犀角或桃木等製,除首句正月剛卯既央外,其效用與餘下的文辭有關。有祛邪辭、趕穢辭、有鎮壓辭……
此剛卯材質為品質較低的玉,攥在手中,祀力運轉,可強拳力,可使拳對祀力、鬼邪有一定壓製。”
羅青握著剛卯,在院中不斷揮舞著拳,一招一式,如龍嘯,似虎撲,盡顯殺伐。
《太歲撼山》的拳法,羅青已全部找來,其中那事關殺伐的兩境,羅青也已知曉,其中一境名為‘太歲破甲’,另外一境名為‘氣血撼山’。
太歲破甲在於聚字,將渾身氣血凝於一點,爾後將敵人心腹洞穿,更高境界的撼山則相反,在於一個散字,氣血足夠,眼前一切皆為虛妄,一拳下去,氣勢震蕩,足以摧毀一座萬仞山。
若沒這點駭人的聲勢,氣血修者,也不會是已入超凡的祀修對手,鎮外也不會有關於老郎中以凡人之軀,硬撼實打實的伯爵之人。
青耕血佩不愧是上品礿器,羅青每日佩戴,不止是祀修境界進境甚快,一身的氣血修為,同樣不差,眼下氣平息穩之境,他已達到了一套拳下來共換氣兩口,兩口氣中無一次停頓!
隻是,僅餘下的兩口氣變為一口氣,太難突破了。
直到羅青又修習了遺下的‘太歲破甲’那殺伐拳,隻覺雄兵衝出關隘已在眼前。
今日剛卯加成,如同抱薪而來,火更盛,鼎爐中的氣血之‘水’更沸,殺伐更盛!
一側的灰鼠施展拳法,不是攥拳,而是開合,以前爪各自的四個指頭,鋒利地刺、劃、撩。
此中變化,自然是羅青所提。
似感受到了羅青軀體的變化,灰鼠頓下動作,跑到稍遠處,雙臂抱在胸前,瞧著引起一陣飛沙走石的羅青。
羅青氣血愈醞愈醇,一套拳將完,可在最後關頭,仍沒抑製住,氣機一放,多了一道呼吸。
再次功虧一簣。
而此刻,在青耕血佩加成之下,他氣血已旺盛到皮膚泛出如烙鐵般的紅色。
今日兩個時辰不停歇的修習,隻為了如此,積壓、積壓,再以一衝驚天之勢,徹底破繭成蝶。
如今,已積攢地足夠。
羅青沒有半點停頓,深吸一口氣,繼續埋首打拳。
古怪的拳架,穩當的站樁,以及體內將炸爐的氣血。
呼、呼、呼。
身影不止,拳風獵獵。
此次,一套拳下來,極為順暢。
一口氣恰好熬到了最後。
羅青渾身上下的氣血如同潮水般退去,肌膚上的熱氣消散,露出原本的肉色。
老郎中曾說,自‘氣平息穩’之境至‘筋骨不疲’,天賦高絕者仍需逾年之期,羅青邁出了氣平,走了一半,還剩下息穩,興許一兩月,興許三四月,便能輕易邁過。
氣平息穩境界的修行,前後加起來,恐怕不會超過半年光景!
天賦是一方麵,更為重要的是,上品礿器傍身。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境飛升。
羅青呼出一口氣,氣血與祀力同修,對自己戰力提升不小,雖說沒與同境之人交過手,打得多是些老弱病殘,重傷未愈,可那些老弱病殘各個都是名聲不小的家夥。
戰績多少也算不菲了。
正此時,有一人從藥鋪前台掀開通往後院的簾幕,跑了過來。
“羅哥,祀神大人喚你過去!”
向玉樹進來,正眼瞧見灰鼠。
灰鼠化為一道黑影,迅速消失於眼前。
向玉樹頓下腳步,望著灰鼠背影,指了指,扭頭對羅青道:“羅哥,那隻大胖鼠……”
羅青心頭陰霾,麵容上笑了笑,“不必管它。”
“回煞伯大人叫我何事?”
向玉樹搖搖頭,道:“不知。”
羅青點點頭,“走罷。”
兩人沒片刻來到了祀神廟宇。
祀神廟中不止羅青前來,那位鎮長大人宋成,同樣趕了過來。
而且還有鎮兵隊列規整地站在院中。
比於先前,不知精銳多少去,其中自不乏羅青的功勞。
燒香拜神的鎮民統統被趕了出去。
羅青與宋成對視一眼。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宋成冷哼一聲,率先走進正殿。
羅青冷笑一聲,區區一名低微卷徒,羅青根本沒放在眼。
殺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難不了多少。
羅青往正殿去,經過陸達,頓下步子,“發生了何事?”
昂首挺胸鎮兵頭目陸達搖搖頭,“不知。”
羅青繼宋成之後,走進正殿。
白發蒼蒼的回煞伯現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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