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怵憑吊:後人憶往昔,前人賦靈異。世間一些古跡常有已死之人的執念殘存,後人憑吊,言其執念,可散其靈以長己之神。
驚怵鎮百姓守衛故土而死,言此地太平,因此執念消除。”
羅青睜開眼,神識無形之中增長。
隻是他境界尚未抵達壓膽,而且奪魄那卷書冊還未修習至大成,無法清晰感知,隻是勉強察覺。
憑吊罷此地後,羅青並未逗留,而是踏上路,繼續前行。
並且一路呼吸法與走樁不停。
走路即修行,羅青從不間斷。
否則他憑什能在短短時間內接連突破,難隻因身上品礿器青耕玉佩不成?
兩個時辰後,紅日噴薄而出。
羅青方向東偏北,且無山林阻隔,眸子恰好迎著日光。
晨暮之霞,本就是對修行最有益之氣,羅青選擇每日早起修行,也是此理。
朝飲晨露暮餐霞,修為在我不在天。
一個時辰後,被羅青踹下地麵,邁著小短腿,一路疾行的灰鼠躥到羅青肩頭,張著嘴巴,拍著肚皮。
“餓了,餓了!”
羅青呼出一口濁氣,頓下動作。
放緩腳步,自荷囊之中取出幹糧,邊吃邊走。
順便張目望向四周。
此處是一片平坦之地,前麵再走百十,才會再次進入山林之中。
匆匆吃罷餐食,羅青繼續呼吸法,行走樁。
灰鼠春乏秋困夏盹冬眠,孟夏之節,灰鼠夏打盹,爪子抓住羅青衣衫,直接睡了過去。
羅青置若罔聞。
小灰因吞下那驚駭種,每次修行,祀力突飛猛進,而氣血修行法,進展則極慢,眼下其還處在換氣頓氣的初始階段。
羅青也就沒讓灰鼠放過多心思在打拳上,隻是好歹每日打上一個時辰,以免往後近戰吃了虧。
上次對付老郎中時,灰鼠爪子戳人,那可不就是日日習練拳法的成果。
這山路一走,便又是數日光景倏然而過。
除了那處憑吊的古跡外,羅青在那條官道四周,還另外看到一村、一鎮的遺跡,但與驚怵鎮不同,這一村一鎮,並沒有足以憑吊的執念。
如此看來,白撿的神識經驗,也是可遇不可得。
這幾日羅青碰上了許多路上的邪祟事兒。
肚皮朝上的死蛇,晦氣,非得拍拍額,撫撫闕庭燈,才能免邪氣上身。
還有倒在路上的一具死屍,死了許多年,隻剩骨架子橫在路中間兒,叫‘路倒兒’,行人繞路,過腳不過頭。
當然,不止是死物,還遇到的有活物。
羅青所走路徑除卻前兩日恰好沿著豎亥碑所立的青石路外,之後便鑽進了無青石板鋪就的山林。
也幸好路中算是有一條人踩踏出的小徑,想必是過山客或其他在山之民的祀修曾經走過。
在山林之中,月夜之下,有一條站在一處石墩上,直立而起,對著天上的嫦娥奶奶作揖跪拜的黃皮子。
那座路過的山頭叫甚黃山,回煞伯標注有一危字,羅青不敢輕易招惹,匆匆遠離拜月的黃皮子。
夜色披肩,大雨傾盆而至。
山洞中,羅青生了一堆火,身邊放著數隻撥皮抽筋的光禿禿兔子。
灰鼠方才瞧見一隻野兔,追到人家門口,並且以一己之力鑽進兔子窩,生生將一窩子六隻兔子弄死,統統是刺脖子而死。
稚鼠雖幼,卻已露崢嶸。
於是羅青便親自動手,拿出荷囊中的鹽巴撒上,用火鐮火石生火,烤了起來。
火有驅邪之用,大雨之下,夜間點火,可防陰穢侵入。
羅青串了三四串,插在地上,灰鼠一爪抱著一串,靠近火堆炙烤,眉開眼笑,哈喇直流。
天天吃幹糧,嘴巴終究是澹了點,但哪有這般新鮮?
兔子烤熟,灰鼠拿來嗅了嗅,一隻身長尺餘的黑影走來。
火光映照,看清楚了那黑影模樣,一足,袒身,披黑褐色長毛,形似猴,雙手抱著一堆捕來的蝦蟹。
一條腿的家夥指了指火堆,抱了抱蝦蟹,呼呼吼了兩聲。
羅青二鏈語印章在手,明白了這小猴子意思。
是要借自己的火炙烤蝦蟹。
羅青知物眼把這家夥渾身上下瞧了一邊,沒看到甚有威脅的物件,蝦蟹確實乃蝦蟹無疑。
羅青不動聲色,朝那怪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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