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青一夥人殺了人後,繼續朝鎖陽村所在之地奔襲,接連又在兩處碰上了阡陌道旁窩棚中的農夫村民。
無一例外,盡數死於幾人之手。
在淫風之地,屠殺平頭百姓是明令禁止的,而且因無祀家豪閥,不少祀神乃是百姓之中長出來的,對於轄地內的百姓頗多寬鬆,羅青進去過犬馬村,那一副田園鄉野圖,百姓的怡然自樂可不是裝出來的。
孟方、祝陰這些人殺人,不隻是圖一時之快,更多是因人之屍首是件商品貨物,尋常百姓的這等屍首,怎著也得值個百十布錢,而且在淫風之地,因淫風侯比於它地更為嚴苛的禁令,使得屍首又溢價一些。
一具屍首忒大,幾人又沒荷囊,拿不下,所以取的都是腰子、髒器這等值錢的器官。
取下後,裝入背著的大口袋中。
不可否認,前來征伐的修者之中有打心眼要為淫風地打身為世仇的歡喜地之人,但顯然,包括羅青在內的幾人皆不在此列。
羅青沒加入幾人行列,他此次前來雖說是因缺少錢財,可他再窮,也不至於窮到這群饑不擇食的家夥的地步。
手頭上百年負子酒取出兩壺,都足夠這幾具屍首的價值了。
說白了,這點塞牙縫的錢財,他壓根看不上。
這幾個人眼窩子淺,不知道去了鎖陽村能否得來擄來錢財,萬一出了狀況,不至於血本無歸,好歹拿點彩頭。負薪村中一名暗門子的價格也就是百十布錢,而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且樣貌高挑出眾的頂了天也隻是幾兩金子,弄來這些髒器,將包裹裝滿,至少足夠瀟灑快活一夜了。
而羅青想的是,既然來了,壓根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搶不上歡喜地之人,不是還有淫風地之人。
身邊這幾人手上的家夥什,都沾了點詭祀,每一件怎著都值幾枚疫病錢。
而且各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羅青殺人掠貨,沒半點心理負擔。
所以幾個人搶奪那點屍首,任他們搶便是。
再‘攻陷’一處窩棚後,四人手腳麻利,頗為嫻熟地剜肉割皮,前前後後隻用了數十息。
看模樣,絕不是第一次幹這等事兒。
羅青聽屠永安說起過淫風地之外的地方,尤其是亂塚地,處處是窮山惡水的刁民,指不定就在哪個地兒被人噶了腰子放了血,剜了髒器。
亂塚,塚乃墳墓也,亂墳之地,處處是人身死之地啊。
孟方裝上‘貨’,跨馬而上,瞥了一眼羅青,“單兄弟,你怎毫無動靜,要不哥哥我分你點?”
一句客套話,羅青聽得出來,笑了笑道:
“小弟初來乍到,屁事兒不懂,全憑幾位照顧,怎能和你們搶奪財物?”
“祝兄果然沒帶錯人。”
孟方豪邁道,眸中閃過一縷輕蔑之色。
幾人收割了貨,正要上馬,卻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
蹄聲稀疏,久經江湖的幾人聽得出來者共有兩人。
孟方四人馬術嫻熟,迅速將馬跪倒在地。
因窩棚在側,而且天色稍稍黑,遠處之人難以看清此處之事。
祝陰四人望向剛從馬上越下的羅青,壓低聲道:“單兄,你裝作在此處的歡喜斥候,吸引注意,我等藏身於窩棚之中,待那邊二人靠近,咱們一舉將其拿下!”
淫風地而來的野修,一夥最少也有四人,生怕碰上厲害的斥候,人數少了拿不下,走漏了風聲。
因此,來人不會是自己人。
不等羅青答話,四人鑽進窩棚。
四匹馬倒在地上,雖有麥田窩棚遮掩,可若人來到,定能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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