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徵的那件本命器‘攪舌’並非隻有那點能力,不說羅青有知物眼傍身,適才與客忤鬥法時,那招夏徵就已用過,被看了個真切。
攪舌困人,並不是僅僅困住人那簡單,若隻有這般能力,沒啥特別用處,也不會被夏徵這位嫡脈煉化為本命器。
歡喜地的詭巧祀器多為輔助之物,這件位列上品祠器的攪舌詭巧同樣也有這種輔助功效。
攪舌觸碰到人後,能夠吸納敵人的祀力為己用,隻是受限於品秩,吸納的速度頗慢,吸納後的轉換率極低。如剛剛客忤曾被這攪舌‘咬’了一口,身上祀力遺失一些,那丟失的祀力隻會有二三十分之一才會轉化為夏徵體內祀力。
即便是隻二三十分之一,但此法是‘因糧於敵’的買賣,每次都會將對手祀力消減啊。
縱是在歡喜地,都算是頗為罕見的能力。
夏徵喜歡將這件詭巧偽裝一番,哄騙敵人觸碰,隻是那小把戲,對羅青卻無任何用處。
適才夏徵不著急把攪舌從客忤屍體上拉出來,也有這層意思在麵。
而看透夏徵打算的羅青之所以沒有阻止,是因為人獸一死,雖有胎種尚存,體內祀力卻會瞬間遺失逸散大半,殘留下的祀力微乎其微,任由夏徵去取,也摟不來幾滴微末的祀力。
除卻這‘取之於敵,以戰養戰’的加成外,‘攪舌’詭巧還有一種厲害的招式。
夏徵呼出一口氣,眼睛穿過羅青望向直逼而來的‘攪舌’,爾後施展出他從本命器領悟來的招式。
他右手食指中指並攏於一處,左手除卻拇指外的四指壓在右手手腕處,再將左手拇指捏住右手手臂,臨空掐訣,劃了一個滾圓的圈,口中輕輕念叨:
“畫地不知真麵目,成牢已是獄中人。”
羅青身後的‘攪舌’詭巧不再成直條狀,隨著夏徵的手指動作,開始蜷曲,如同一隻鳳凰回眸,喙叼鳳尾。
幾乎是瞬間,攪舌劃成了一個圈,自其中滾出一圈圈氤氳,色澤澹紅,一點不鮮豔。
那一個個圈速度極快,眨眼間擴散到了施展殘風步化成秋葉的羅青身前。
羅青嘿然一笑,懷中灰鼠露出頭,被他拿在手中,一甩手臂,輕鬆扔到了那一圈圈的氤氳之中。
灰鼠雙爪前伸,身體穿過一個個光圈,每過一個,那光圈自行收束,縈繞在灰鼠身上。
最後灰鼠直抵攪舌,從攪舌圈子中一穿而過。
砰。
一道極小的聲音響起,仿佛灰鼠戳破了一個正徐徐上升的泡泡。
灰鼠冬地一聲砸在牆上,渾身上下布滿光圈,包成了粽子,不能動分毫,而且祀力不斷流失。
夏徵的這招術法是在攪舌功效的根基上,高高壘起來的,他曾對一名疫病境的祀修用過,初入疫病境,在此招之下也在劫難逃,想要掙脫,非得耗費極大的氣力不可。
攪舌詭巧這招不僅中招後難以掙脫,而且對準一人施展後,其人也極難逃脫,羅青施展殘風步,可仍是險些遭殃,可見一斑。
不過這招式隻能對一人施展,有灰鼠頂缸,羅青半點不受影響。
夏徵倒是還能再施展一次,但羅青如何給他機會,他拎了拎鬼牙棍,腳下踩著殘風步,已至夏徵身前。
兩人適才的對壘交鋒,隻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兒。
鬼牙棍上的毒牙散發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腥臭氣味,彌漫到空中,仿佛是有一縷縷澹澹的絲線。
夏徵還要掐訣,強撐著祀力如出一轍地再來一招‘攪舌’招式,但見羅青近身,他匆忙之間將那件“前椎”詭巧握在手中,抵禦羅青錘下來的第一個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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