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買來玩，漫說是一兩便是十兩花出去哥哥也不帶肉疼一下的，可誰知……誰知，小姐要做那呀，既然要那多隻貓，這一隻一兩，的確貴了。”齊彪子好聲好語地拉住素枝，同她解釋，“你呀，就別擔心了，這事兒我已經解決好了，放心吧。”

    先前有個孩子來搗亂，還不是被他找人給轟走了？想到此處，齊彪子不禁為自己的小聰明而得意起來，又道：“既然小姐要那多貓，咱就去鄉下買，買多些。”

    “那是能隨意買的嘛？”素枝雙眸一瞪，拿帕子甩了她一下，“你知道那些貓是來做什的嗎？還去鄉下買，若是買回隻病了的……”

    “不就是……”齊彪子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被素枝捂了嘴，“得了得了，我還不知道你，一張嘴就會到處亂說，記住買貓的時候千萬別透露出半點風聲，若是再捅出個簍子，漫說是你，我自個兒都保不住了。”

    “好。”齊彪子傻笑一聲，笑嘻嘻地拉著素枝走了。

    *

    關於虐貓的那件事很快便被人忘記，畢竟死的隻是一隻貓，況且還不是自己家的貓。若是死了個人，大家也許會流幾滴淚，這貓嘛，便更無人關心了。

    賣貓的掌櫃不知何時悄悄地搬離了蕪蘇，再也找不著影子，一日之內鎮上又多出不少流浪貓，北蘿看著可憐，便一隻一隻往府頭帶，隻是每次出去時都會穿上中原人的服裝，將微卷的栗色頭發包裹在頭巾頭，再用法術隱去自己的鴛鴦眼。

    “姑奶奶，這都是第五隻了！”葉曄坐在院兒哀嚎，頭頂上趴著隻貓，兩隻胳膊一邊掛著一隻，還有一隻正在和虎子、春花玩，葉曄瞧見剛進門的北蘿雲又抱回來一隻貓，差點兒就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好在鳳玨有錢，養幾隻貓還不是問題，可他們也不能把所有的流浪貓全都集中在府中，再說，府本就清閑，丫鬟也都是從前宮中放逐之後的熟人，沒幾個。現下一下子多了這多貓主子，誰顧得過來啊？

    鏟屎的工作還得落在葉曄頭上。

    北蘿一把扯下頭上的頭巾，像沒聽見似的，“等我離開蕪蘇的時候，就把它們帶走。”

    “離開蕪蘇？去哪兒？”

    “去大食。”北蘿的聲音十分平靜，定定地看著自己懷中抱著的那隻毛色黑白相間的小貓，和她剛從劍中出來一樣，是隻小奶貓，巴掌大小。

    養貓之人都是一時新鮮，覺得小貓可愛，便忽而發了善心買回去，等過一段時間，倦了、厭了或是喜歡別的動物了，便直接將它拋棄了。

    想到這，北蘿不禁眨了眨眼，若是她不能變回人形，下場會不會和它們一樣？

    葉曄這下是當真跌了過去，“去大食？你瘋了，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大食是什嗎？”

    “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北蘿從庖廚過來，端了碗魚肉糊糊，一口一口用小勺喂給小奶貓吃，“我定然和大食人有關係，對嗎？”

    葉曄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一把將肩頭的黃毛貓揪了下來，雙目如炬般盯著她，他總覺得北蘿這小丫頭變得不一樣了。

    北蘿心頭慢慢清楚了，自己肯定是忘了從前的一段記憶，既然是和大食人穿著、長相都差不多，那她的國家說不定當真是大食。

    喂完了魚肉糊糊，北蘿一言不發，轉身又進屋子去了，順便還招了幾隻貓一起回去，不給他們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