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包與鄧艾乃是微時之友。
再加上自鄧艾發現石包後,並沒有因為自己現在身居高位而對石包流露出輕視之色,所以在鄧艾麵前石包並未有多少拘束。
心中暗自吐槽的石包連忙止住了鄧艾的呼喚,他對著鄧艾言道:“士載,你心中要是有何疑問可直言,無須稱呼我的表字。”
你再稱呼下去,我都不好意思再吃了。
石包心中的這層心思鄧艾並不知曉,不過麵對好友的提議,他也欣然應允。
鄧艾示意一旁的親衛遞來一碗水,他在接過親衛手中的水遞給石包後,他便馬上問起石包近幾日的遭遇。
曾有“石仲容,姣無雙”美譽的石包,怎的變成現在這副落魄的模樣了。
還有為何他的信寫出已有一年,石包現在卻才南下。
聽到鄧艾的疑問,石包先吃下一口麵餅,再忙不迭的喝下一口溫水,然後他看著鄧艾將他這段時日的遭遇都說了出來。
原來自那日棘陽城外雙方交換俘虜後,石包作為來自鄴城的縣兵,便被司馬懿打發回鄴城。
在回轉鄴城的路上,石包借機從隊伍中逃脫。
正如石包一開始所預料的那般,由於他的身份並不是正卒,所以他的消失並未引發魏軍的大範圍搜捕。
在這種情況下,石包順利的翻山越嶺一路南下來到新野城外。
可是當石包來到新野城外時,那時正值糜暘為躲避張溫等江東使臣離開新野,故而石包毫無意外的撲了個空。
但是石包並沒有氣餒。
明主,難追些也是正常的。
在這種心態的激勵下,石包又一路南下。
可是由於那時候他身上的幹糧都已經吃完,他隻能一路上邊打獵邊南下。
這無疑是耗費時間的。
所以當他衣衫破爛的到達襄陽城外時,糜暘竟於前一日領軍離開了襄陽城。
在探知這個消息後,石包氣的不停頓足歎息。
他倒不是氣糜暘,他氣的是自己南下的速度太慢,就堪堪隻差一日。
不過石包是個很有韌性的人。
曆史上他懷才不遇在鄴城賣鐵數年無所成後,又轉而去長安賣鐵數年,由此可見他心中的韌性。
這種性格的石包,當然不會輕易放棄追尋糜暘的步伐。
在知道糜暘率軍返回漢中的當日,石包就馬上亦從襄陽出發往著漢中進發。
而因為不熟悉道路再加上之前的教訓,所以石包一路上並沒有因為打獵耽擱時間,他在一路的問路之下不斷朝著漢中進發。
在石包的鍥而不舍之下,他終於在糜暘到達南鄭的當日,亦堪堪到達南鄭城外。
隻是這樣境遇下的石包,現在會在鄧艾麵前表現的如餓死鬼一般,也是情有可原的事了。
這是真千追主。
石包詳細回答了他這一段時間的遭遇,卻對他之前為何不及時南下的原因避而不談。
對於石包的這點小心思,鄧艾明了卻不戳破。
同為寒門出身的他們,都各自有著最不堪的過往,在這一點上沒必要求根問底。
鄧艾隻是在聽完石包這段時間來的遭遇後,臉上流露出佩服之色。
在不知道是否會被糜暘重用的情況下,卻還能如此堅定的一路追隨糜暘而來,這一點他鄧艾自問做不到。
也幸虧石包手中有著他的親筆信,否則行跡可疑的石包,可能就不會被漢軍士卒帶來見他了。
鄧艾又順手拿起一塊麵餅遞給石包,看著他眼前的石包,鄧艾似乎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若是他沒有遇到糜暘,那他現在的境遇又會比石包好上多少呢?
心中與石包有著共情的鄧艾,他當即開口寬慰石包道:
“不管你之前受過何等委屈,現在你既已經尋到我,等過幾日我的事務處理完畢後,便立即帶你覲見君侯。”
鄧艾的這聲承諾,讓石包布滿髒汙的臉上終於流露出喜色。
而在聽到鄧艾近幾日有要緊事要忙之後,石包便不免好奇問道:“近來兩軍剛剛罷戰,又有何事務讓士載忙碌數日呢?”
麵對石包的好奇,鄧艾覺得他要忙的事也不是什隱秘,便將糜暘吩咐他辦的事告知給石包。
而石包在聽完鄧艾最近要忙的事務後,他臉上不禁流露出濃鬱的豔羨之色。
精通兵略的石包知道,士卒輪休製度乃是能大大激勵士氣的一件事。
由於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能操辦這件事的人除去對自身能力有所要求外,還必須十分受主將的信任才行。
目前鄧艾能為糜暘負責這件事,可見鄧艾在糜暘心中的地位。
石包不禁又聯想到在他被漢軍發現後,漢軍一開始對他的態度,可是將他當做奸細看待的。
可就在他從懷中掏出鄧艾給他的親筆信,一眾漢軍得知他有可能是鄧艾的友人後,那些漢軍對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由此可見,鄧艾在糜暘大軍中的威望一點都不低。
同為寒門出身,年紀又相彷,他與鄧艾的人生際遇卻猶如天地一般差距明顯,這怎能讓石包不感到羨慕無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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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的豔羨之情下,石包突然對著鄧艾感慨道:
“渤海仲容難無雙,世間尚有鄧士載!”
在感慨完這句話後,石包的心中不禁浮現起一種強烈的渴望:
希望來日梁州牧亦能如此看重他呀!
...
自糜暘回到南鄭城中已有數日。
在這數日以來,糜暘可是一點都沒有閑著。
新設立的梁州就猶如一個初創的國度一般,有著太多事需要料理。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要盡快搭建起梁州的州朝架構。
劉備有朝廷輔左他執掌一國軍政,梁州自當亦設立州朝輔助糜暘掌握梁州軍政大權。
糜暘近幾日要做的第一件要事,便是要將州朝的一眾屬吏確認下來。
否則他縱算心中有著眾多改革措施,也一件無法實行下去。
州朝中最重要的官員別駕一職已經確認由法邈擔任,現在就該是決定其他屬吏由誰擔任的時候了。
州牧一職在漢代雖不常置,但是數百年來,關於州牧的一應屬官許多都已經有所定製。
而在州牧的一眾屬官中,除去別駕的地位權力十分重要外,還有著一個職務的重要性一點都不比別駕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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