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雄借助著舊部的幫助,順利從張府中離開之後,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大營之中。
曹彰畢竟不傻。
以防萬一的他,早已經借助著主將的身份,派一名名為任雄的親信接管了大營中的兵權。
曹魏軍法嚴厲,又向來最忌憚以下克上的事發生,所以曹彰認為當他做出這副安排後,他大致上已經可以安枕無憂。
可惜的是曹彰縱算再如何聰慧,他也終究不是曹操。
他低估了人性的複雜程度。
他不知道人一旦瘋狂起來,會做出什樣的事。
對於張雄來說以當下的情況,他是很難再調動城內的大軍。
但有一支軍隊是會無條件服從張合的命令的,這支軍隊正是跟隨張合多年的親軍。
更何況曹彰雖然派人接管了大營的兵權,但為了不走漏風聲,深知大營內有張合許多耳目的任雄並未向旁人透露出曹彰真正的意圖過。
這種情況下,代表著眼下張合與張雄,依然是魏軍中有著不低身份的將領。
所以當張雄出現在大營外後,他並沒有受到軍士的阻攔,很快就憑借著自己的身份,順利地進入了大營之內。
待進入大營中後,張雄緊記張合的囑咐,憑借著他的信物成功召集了那數百親軍,並且帶著他們走出軍營,快速地朝著張府趕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迅速。
或者說在任雄看來,眼下張合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他是不會料到張合突然會有這種舉動的。
這就導致了在張雄率數百親軍走出大營後,他才遲遲得到了消息。
一得到這個消息,任雄就嚇了一跳。
有將領私自調兵,這在任何時候都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更何況眼下這種局勢呢?
可當下張合還未被定罪,張合的身份遠在自己身上,這讓任雄不禁變得猶疑了起來。
在張合還未被定罪的情況下,就算他發出逮捕張合的軍令,又有多少軍士會聽從呢?
任雄還接著想道,要是他貿然下達命令逮捕張合,很可能會讓破壞曹彰今夜的計劃。
在想到這兩點後,任雄選擇了一個明哲保身的做法。
他派人緊急趕往長安宮城,要將這件事匯報給曹彰讓他親自定奪。
任雄派出的人知道事情的緊急性,於是他在得到任雄的命令後,連忙就朝著長安宮城趕去。
當年在拿下長安後,由於貪慕長安宮城的舒適性,因此每代坐鎮長安的曹家人,都會下意識在長安宮城內劃出一塊地方為自己修築府邸。
對於這一點,曹操與曹丕兩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他們看來,這是曹家人淩駕於劉家人頭上的另一種體現。
但長安宮城舒適歸舒適,卻有著一個隱藏的弊端。
這個弊端就是長安宮城位於長安城的西南角,可長安城內的軍營卻是在長安城的東北角。
一邊在西南,一邊在東北,這代表著任雄派出的人,幾乎要橫跨整個長安城才能見到曹彰。
在平時這當然算不上什嚴重的事,可在情勢危急之時,這卻是很耽誤事的。
盡管任雄的人一路飛奔,可他還是慢了一步。
在任雄還未到達長安宮城的時候,張雄已經率軍趕到了張府之外。
在率軍回來後,張雄並未率軍進入張府。
他深知張合讓他帶兵前來的目的是什。
看著圍困著張府的一眾魏軍,張雄臉上狠厲之色浮現。
在他的一聲令下,身後的數百親軍毫不遲疑地舉起手中武器,朝著那些前一刻還是他們同袍的魏軍砍殺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張府門外的魏軍猝不及防。
如軍營內的魏軍一般,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曹彰要對張合下手了。
他們收到的命令是,率軍保護張合。
在這種命令下,加上張合在魏軍中威望不低,他們哪又能想到張雄會突然率軍對他們發起進攻呢?
由於猝不及防,那些魏軍甚至還沒來得及抽出腰間的兵刃,就一臉驚愕地死在了張雄的親兵刀下。
在肅清完門外的魏軍後,張雄立即派人入內將張合迎了出來。
而早就做好準備的張合,不久後就身穿一身戎裝地來到了府門之外。
看著倒地的一片魏軍屍體,張合的眼神中沒有半點不忍。
或許在不久前,他們還是跟他一同作戰的同袍,但在曹彰要對他下手的那刻起,他們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這也是身為老將的張合,明顯優於曹彰與任雄的一點。
張合能有今日,靠的是自己的一刀一槍一路拚殺出來的,他深知要不做,要做絕的道理。
在與數百親兵匯合後,張合果斷下令道:
“趁曹彰還未反應過來,我們速速前往雍門!”
長安作為一座大型城市,有著九座城門。
而雍門則位於長安城的西麵。
張合將雍門當做他突破的方向還有著一個原因——雍門的守城魏軍中有不少他的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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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那些舊部也許不會跟著他反叛,但隻要沒得到確切的命令,他們也大概率不會對自己下手。
行動之前,張合早就將一切考慮的很清楚了。
在張合的命令下,數百親軍護衛著張合快速的朝著雍門而去。
而在張合做出這一步後,位於長安宮城內的曹彰,才後知後覺地得到了任雄傳來的那個消息。
當得知張雄竟然率領數百人離開大營後,曹彰不由得急的破口大罵:
“任雄該死!任雄該死!”
現在曹彰可能有些體驗到曆史上司馬昭的一些情緒了。
盡管由於是保送生,曹彰在某些方麵不如張合果決,但他的智商是不低的。
他不難猜出張雄率軍離開大營的原因是什。
正因為猜出這一點,曹彰才會感到憤怒異常。
為什他要答應夏侯楙的設宴伏殺之計?
除去這個計策看起來更保險之外,還因為他要將殺張合這件事造成的影響控製在最小範圍內。
他的心中是必有殺張合之意,但不管怎說,張合當下始終是大魏的左將軍。
以張合的身份來說,正常情況下要想殺他,要手中要有假節鉞的權利,要要有來自曹丕的詔命。
但這兩個曹彰目前手中都沒有。
雖有事有從權時,曹彰也不缺從權的果斷。
但身為長安主將的他,卻要考慮到這件事會對長安軍心帶來的影響。
畢竟除去身份之外,身為名將的張合在魏軍中也有著不小的威望。
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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