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煜城的眉峰立馬攏起。

    “她怎了？”語氣急切。

    趙昇解釋：“昨晚暈倒了，一直在發燒，叫你的名字。”

    聽他說完之後,陸煜城整張臉都繃得緊緊的，露出懊惱自責的表情，著急地問：“她現在在哪？”

    “在醫院，我帶你過去。”

    陸煜城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走了出去，秦珺在後麵看著他堅定的身影,指尖攥緊，手中的飯盒掉落,湯灑了一地。

    陸煜城上車之後一直一言不發,眸光深邃，趙昇偏頭看了他一眼，看他這緊張，想說點什安慰兩句，但是又覺得好像沒什用,幹脆咽了下去。

    他們兩個到醫院時，薑清染還沒有醒。

    臉色很憔悴,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一樣,但是她情緒一直有些不太安穩，有時會突然掙紮。

    陸煜城一來就走到床邊，摸了摸她的臉頰，有些發燙，心仿佛塌陷了一塊。

    趙曼蘭憂心道：“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一直這樣了,醫生說今天應該會醒過來。”

    他將薑清染的手緊緊抓在手中,生怕下一秒就會失去她。

    ***

    李嬸昨天錄完口供之後因為家出了點事，就先回去了，今天早上一大早過來探望清染。

    來到病房的時候，看到她還昏迷著，李嬸歎了一口氣。

    趙曼蘭問：“李嬸，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事情？”趙曼蘭昨晚接到李嬸的電話，當時隻顧得上擔心清染，都沒問發生了什事，清染是怎暈倒的，又怎突然去老房子了。

    李嬸心疼地說：“昨天薑國妄回來了，在家大吵大鬧，找清染要錢。清染不給，他就在家又是摔東西又是罵人的，還說要賣掉清染爺爺留下的房子。”

    李嬸越想越覺得氣憤，想到當年的事情，更加氣人，她憤怒地說：“這薑國妄真不是人，當年自己賭博欠下一屁股債，結果卻逼著清染分手。我記得當初是清染男朋友的家不同意，給了薑國妄一筆錢，來逼著清染和她男朋友分手。”

    “清染那個時候咬牙不肯鬆口，薑國妄就在家吵啊鬧啊，清染爺爺本來就中風身體不好，薑國妄每天就在家氣他折騰他，把人好幾次弄進了醫院。清染實在被他逼得沒有辦法，才答應了，那段時間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每天就坐在樓上，不吃飯也不睡覺。”

    “清染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碰上薑國妄這一個沒有良心的畜生。當初禍害了一次，現在竟然還想再來一次。”

    李嬸說完，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趙曼蘭的情緒尤為激烈，眼淚直接啪嗒兩聲就掉了出來，她更咽地問道：“李嬸，這件事你當初為什沒跟我說？”

    “唉，當初你回來找清染的時候，我也想跟你說，可是清染特意求過我，讓我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我這次也是被薑國妄實在氣得不行，不想讓清染一個人再次承受這些，才告訴你們。”

    趙曼蘭眼眶通紅，她再也忍不住，要跑去找薑國妄這畜生算賬，趙昇攔住了她。

    “媽，你先冷靜點。”趙昇怕她媽做出什衝動的事情來。

    盡管他自己聽了這些也被惡心得不行，可是萬一趙曼蘭因為他出了點什事情，就太不劃算了。

    趙曼蘭氣得滿目通紅，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地發抖。薑國妄這個畜生，竟然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一直對自己當年的離開充滿了愧疚，現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整個人更加地無法自拔。

    陸煜城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完了這些，心各種複雜的情緒全都湧了上來，目光冷得跟寒冰一樣，可看向薑清染的那一刻，眼眶突然濕了。

    他一直以為，是薑清染虧欠了他。

    他一直以為，在薑清染轉身離開後的那些日子，對他來說，每一天都是暗無天日。

    可有一個人，承受得比他還要多得多。陸煜城怎都無法想象，她是怎熬過來的。

    而重逢之後，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刁難她，她心是不是也很難過。

    想著想著，心像是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刺在他的心上紮著，他抓著她的手愈發用力。

    薑清染忽然動了一下，慢慢地睜開眼睛。

    趙昇連忙開口道：“媽，清染醒了。”

    趙曼蘭總算是冷靜下來，沒有再繼續鬧著要去找薑國妄。

    薑清染一睜眼，就看到眼睛濕了的陸煜城，還有哭得梨花帶雨的趙女士，麵容沉重的趙昇，還有站在一旁的李嬸，就明白了什。

    最後，她目光定定地落在陸煜城的身上。

    一看到他，她的眼眶也紅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一下就沾濕了枕頭，她抓著他的手，認真道歉：“對不起。”

    這些年，她一直欠他一句對不起。

    兩個人就這對視著，陸煜城的眼淚滴在她的手背上，薑清染怔了一下。

    她想坐起來，替他擦擦眼淚，陸煜城一把將她抱在了懷。

    一向都沉穩而又自信的人，第一次帶著哭腔央求道：“以後不要再放開我的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