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西方

    那是太陽的歸所

    亦是情愛的歸所

    遠赴他鄉的可人兒

    可知我無時無刻的思念

    你音容笑貌充斥周身

    驅散了我的孤單與躲懶

    奮鬥拚搏隻為再次團圓

    本以為於路遇上那般沒有來的冤枉事故已經夠狗屎運了。未想坐船至媱城地界，竟遇橫衝巨石砸爛船隻。眼看著幾個同伴被淹死怎的不驚險，還好濁稍有氣運抱得了片殘骸趴著。終熬到了附近漁民救得自己之時。

    也因此變故一行不得不在媱城暫歇，或治理傷病、或學習薑語習俗。想是後種種使濁對這女國的言語有所排斥，一向伶俐的她竟比周遭共學的慢了幾分。

    看著那個結巴的內向男孩已經可以用薑語幾個簡單詞匯，而向來是優者的自己對發音這項基本還是雲霧怎能好受。

    最可惡的是她還要在那愚昧老師的監督下，頂著最差生的標簽去惡心無光的舊糧倉清潔垃圾。

    黑暗？孤獨？未知？誰不怕？可怕也要去做！隻因為她站在最底層，所能做的也隻有服從。提著微弱油燈的少女一遍遍告訴自己“在向前一步，向前一步。如果現在回頭之前的路就白走了，不能這樣。”

    終於，戰勝了無數次逃跑的念頭的濁終於走到了目的地。她試著將手中隨時會熄滅的燈火舉到手所能及最高處。到不是她想借此看清什，白癡都知道這愚蠢的油燈有與無並沒有什區別。她隻想讓斜上方惰懶可惡的所謂老師看到，自己到達了她所指定的地方。

    “智慧的朋友，學生已到了入糧口下方。請給學生指示，讓學生得以更有效率的去做好一切。”少女盡量控製著自己，不讓恐懼厭惡這些個情緒暴露與聲線。

    “可看到束縛罪惡的連鎖，囚禁凶徒的枷銬。汙穢就在其徬，汝收拾幹淨即可。”很顯然上麵的人已經不耐煩想早些看完笑話走人。她甚至將拿燈的手塞進了可容兩人並排通行的光滑糧道。

    想來用兩點弱火找所謂了鏈鎖之流，隻有頭上那個白癡才想的出來。況且拿著這個無勝有的玩意讓濁有種被暴露與各種吃人怪物眼前的錯覺。哦！對了私生子不算人。

    最終自然是不顧頭上愚昧聲響的叫嚷，掐滅了手中殘光。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杜絕了那些個前來看熱鬧的同行譏笑之音。

    帶著戰勝老師的得意，沒走幾步就一頭撞在了個纏滿鏈鎖的巨大人形鐵架上。伸手自衣服上撤了塊布包裹住手後就附近摸索起來。果陣陣惡臭中摸到了十來個木桶，不用猜麵竟是屎尿。找到後自上麵喊了聲有人放下繩索，濁鉤好個木桶立刻跑的遠遠的。因太急中途不知被什滑了一跤，好在已足夠遠並沒有什屎尿粘身。如此幾番可算完了。

    也是在弄完十幾桶屎尿後，那該死的薑語老師才點燃了糧道口巨燈。

    由於她們在光亮的源頭，濁自然看不到那群人看戲的愚蠢模樣。隻能扮演者醜供那些看客玩樂。

    “需得全數打掃幹淨。”可以很容易聽出聲音的主人強忍著嬉笑。

    無燈到好不知不懼，開燈後方才見周圍白骨森森。腳下還有個極其新鮮的破碎身體，剛剛就因此滑了一跤。初見這血腥的修羅場誰會不驚不懼。

    “此此此，皆為何？”濁竟變的跟那個弱子一般結巴。

    “新來的都恁膽怯？毋不就是汝需打掃的垃圾。”有那一瞬間濁竟覺上方譏笑的同行，要比地下這血肉白骨更惡心恐怖。

    “我是弱者，弱者所能做的反抗隻有死亡。我不需要死亡……”乖乖聽話，並不代表要滿足他們的惡趣味。濁強迫著自己去看最新鮮的那團爛肉，細細觀察每一根凸起的血管經絡每一隻蠕動的蛆蟲。她的目的很簡單，讓恐懼惡心厭惡一次到位。

    無論願不願意這大的糧草恁多的屍骨靠一個人一是不可能全數清理完。她可不想以後的每個夜晚都要在這大吐特吐，驚慌失措。上麵的所謂同行顯然對她的表現很滿意，一陣陣哄笑夾雜著幾句挖苦話。

    不要意那些混蛋的言語？又有誰能真的做到呢？反正極好所謂麵子的濁做不到，她在那些個人的催促下邁出了步子。用那些人扔下的鏟子將一坨坨粘稠物鏟向木桶。

    “沒什好怕的，隻不過是一些個罪人的骨骸。屍體？又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

    好在那些個同行看了會見沒笑話了也就盡數散去，隻留同樣被孤立的有言在上方幫著拉放木桶。

    二人一同在這鬼地方往來了十多個暗日方才將舊糧倉的“垃圾”清理個幹淨。拜有言的“幫助”濁每每一身汙穢，也算提升了她對惡心的免疫力。

    “舊糧倉中逝者的衣物與你我一般。他們不是罪人！是以前的我們！”有言難得完整的完一句話，不過肥胖的身軀卻蜷縮成一團顫抖不住。

    廢話，自頭造去打掃所謂垃圾的時候濁就注意到了。那又能怎樣，他們仍舊是垃圾。不想死的話就不能當垃圾，將這些告訴這個已經開始抽泣的胖子有用嗎？殺的竟和這個累贅同住。

    “以前的我們違了律法，自然就是罪人。被清除是在正常不過的。有言與女隻要是聽話的有用的就不會是罪人。”無論是否喜歡接下來的漫長歲月都要和這胖子在潮濕狹的陋室同住。好在有言足夠大條哭了會竟蜷縮在牆角睡著了。

    濁自然沒有氣力將其搬到床上，所能做的最大仁慈也不過扔塊薄被給他蓋上。

    現在的境遇可真是淒淒慘，受盡磨難最終卻發現到不得目的地就被拋棄了。僅僅因為薑語教師幾句言語，就直接被分配在了這怪誕的媱縣。甚至無法得到承諾中的官職。當然前提是打掃垃圾端茶遞水做一些仆從也似的活不是所謂的副刑之職。

    媱縣任職之的第一日，濁與有言等幾人便被當做稀奇物件一般供近萬人觀賞。就在疑惑這縣中怎有恁多人時，濁已被迫加入了這近萬人的舊教。

    作為一個教會成員的最底層，到和以前的生活並無不同。這些舊教徒認為所有的一切乃至於自己都是神樹的一部分。所以也就不需要特地聚在一起，對一個特定的可笑物件曲膝跪拜盡讚美。

    也是自加入這個奇怪的教會後，濁才改變了對西薑的固有印象。至少他們那句“讚美自己善待自己就是讚美與神善待與神很得濁喜歡。”

    “永青之地的雛鳥！為何不幫助神樹去照顧這個可憐的孩子。”這可笑的稱呼至少比該死的私生子好聽多了。況且身為底層的濁又有什權力不呢？她已這般扶養過五個孩嬰孩了。當然這些個營生和被選中時，困所言的傳律布習沒半毛錢關係。

    車輕熟路的濁謝過嬰孩販子後就將其抱走了。這嬰孩有著其他孩子一般的粉雕玉琢，可愛稚嫩。之前的五個也是這般，都不過是上好的商品。照顧一二日最多不過十數就會有中間商過來帶走這個麻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