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動物園不是不見，更像是被外星人洗劫了。斯伶透過出租車的玻璃，遠遠地向著程平所指的地方望去。一簇一簇的鐵柵欄東倒西歪，動物園的仿樹大門被拆解的七七八八，想必其中的動物也凶多吉少。隻有售票廳屹立不倒，勉強可以看出來這曾經是個景點。

    他們落腳的拆遷村距離動物園大約隻有十分鍾的車程。還沒到村口，蔣慶宇就熄了火，“隻能開到這兒了。麵的小路開不進去，下車走過去吧。”

    倒不是沒有修路，這條路上到處都是散落的磚頭瓦塊，斷壁殘垣，大部分老宅都已經開始動工拆遷，一路上目之所及都是殘破荒蕪的房屋。

    “今天晚上我們在王書記家歇腳，他家兒女都在外地工作，空房子比較多。呂莽已經在周圍看過安全問題。隻要不出去就可以保障安全。”蔣慶宇在一棟黑漆漆的木房前囑咐道。

    “沒有點燈嗎？”斯伶隱約聽著麵的交談聲像是呂老道一行人，但是黑漆漆的，她不敢確定。

    “拆遷村是這樣的，斷水斷電。房子後麵有發動機，咱們可以抽一點車的油用。”程平望著這棟木質建築，繞有所思。

    方牧之目光定在木樓門前的紅灰上，他上前一步用手指沾了一點搓了搓，“沒燈也沒關係，這手機沒有信號。我們也沒有電子產品必須要充電。還是把油節省下來吧。”

    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木屋就並不讓人覺得陰森森的。程平原想著讓女孩子們能單獨睡，但是江玉和斯伶都表示還是睡在一起安全。

    “大晚上的趕路都累了吧？我給大家準備了點吃的，好歹墊墊肚子。明天是我們村子祭祖的日子，無論什人都不能出村。你們就放心留下來多住幾天，也可以湊湊熱鬧，看看我們這老一輩兒人的習俗。”王書記沒有敲門，一邊推門進來，一邊和幾人說話。

    “王書記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您是在趕我們現在就走嗎？”程平沒有和王書記拐彎抹角，老鄉或許是害怕村子的事情無法解決，試圖挽留住他們四個。但他答應了這幾個孩子明天送他們離開，那就是必須明天送他們離開。

    斯伶拉了拉程平的衣角，自己現在這種情況，真的走得出去嗎？何苦讓程平出頭。

    她還沒說話，王書記倒是眼睛骨碌一轉，滿麵堆笑，“我就是隨口一說，村鮮有外人到訪，我兒子在市的一家科研單位工作，一年到頭也回不來，這屋子也沒人住。我們就是希望你們多住幾天。您要是說走，我們哪攔得住。不過是怕封建迷信衝撞了幾位嘛！”緊接著話鋒一轉，主動介紹起村的情況，“我們這兒村子可能是風水不好，很多家生出的孩子都不太聰明，留下來幫家種地倒也沒什。你們不了解，見到了也不要太詫異。遠遠躲開就好。”

    說罷，把帶來的一箱方便麵和一些水果放在了桌子上，笑的離開了。

    “這真是打算讓咱們長住啊，方便麵一箱一箱給？”蔣慶宇抱起那一箱方便麵，左右翻找著生產日期。還沒找到，箱子就被張家興一把搶過去，“不如回家吃點好的，明天我早起一點親自把他們幾個送到市區去。你們仨有啥想吃的，我給你們帶回來。”

    屋子家具少得可憐，櫃子有幾床被褥。幾個陌生人和衣而眠，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斯伶還一直惦記著方牧之的話，她談不上對這個陌生人有多少信任。但眼下，對方和自己一樣能看見鬼，已經算是天然同盟。就算是有什別的目的，程平也並不是一個好選擇……所以，他究竟是發現了什呢？

    斯伶腦子思緒紛亂，困意很快便席卷而來。半睡半醒間好像聽見周顯安還在給江玉講睡前故事，“你知道嗎？我以前覺得自己最怕如月車站，現在啊，我覺得，我最怕你，江玉，我最怕你了……”

    她覺著，這對吵架又和好的小情侶。倒是看起來比程平更加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