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爺走了,沒有再留在茶樓。
身無長物,唯一帶著就是手的酒壺還有一塊玉佩。
那是娘親留給他的。
他的親娘是妾,當初在府的時候就不得寵,也隻是在生下他後才稍微有了這點地位。
但是那寬門深宅,到底也不養人。
在他仍在繈褓中時候,娘親突發惡疾,沒熬過那天夜便去了。
自小他是被奶娘帶大的,而這玉佩,也是娘親唯一的遺物。
夜色迷離,金三來到了當鋪,將玉佩當了去。
但到了當鋪這,原本二十餘兩的玉佩最終隻當了八兩銀子。
叮囑當鋪的掌櫃說他往後會來贖後他便匆匆的去了。
金三的臉色像這夜色一般平靜。
他先是回了一趟茶樓,見了莊掌櫃後拿出了二兩銀子。
“金三爺,你這是……”莊掌櫃有些茫然。
金三將那二兩銀子遞到了掌櫃手中,說道:“勞煩到時候曹發上台時候掌櫃代我賞給他,餘下的便當是謝過掌櫃近來的照顧。”
“金三爺你這是要去哪?”莊掌櫃愣了一下道。
金三搖了搖頭,他什都沒再說,轉身便離去了。
莊掌櫃連忙追了上去。
“金三爺!!金三爺!!”
“金三爺你別想不開啊!”
可任他怎追都沒能跟上金三爺的步子。
掌櫃停在那街上喘息著,隻能抬眼望著金三爺逐漸跑遠,消失在了這夜色之中。
莊掌櫃看了一眼掌心之中的二兩銀子,心中是五味雜陳。
他輕歎了一聲,獨自一人回了茶樓。
……
當曹發得知金三爺走後心中萬分愧疚。
他將這一切都歸結在自己身上。
若是那天沒有說那些傷人的話,那金三爺也不會這樣。
曹發多方打聽,幾乎將整個青山城都找遍了,始終都沒有一點消息。
一日,兩日,半個月……
一個月……
曹發甚至於去青山城外找過,進了山林找過,但凡有新墳他也會留意一眼。
什都沒有……
曹發徹底放棄了。
自那往後,他便再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狠話。
心中的愧疚始終在於心中,難以忘卻。
莊掌櫃道:“想開些,你了解金三爺的,興許隻是出去了。”
曹發道:“掌櫃不用安慰我什,我都知道的……”
莊掌櫃不禁歎了口氣,再沒多說什。
因為金三爺的事,曹發本該上台的事也耽擱了將近兩個月。
不知道什時候,曹發也有了喝酒的習慣,莊掌櫃經常看到他喝的伶仃大醉不省人事。
但這樣的狀況也不是一直的。
慢慢的曹發喝酒的次數少了起來,他不是忘了,而是將這些事情收了起來,藏在了心。
他不想辜負莊掌櫃,更不想辜負陳先生。
轉眼間秋去冬來。
青山城下了一場小雪,來往的人身上都掛著些許風霜。
茶樓除了幾位常客便很少有人來了,天冷了,出門的人少了。
也是在那個小雪紛飛的夜,莊掌櫃將那本《聊齋》交給了曹發。
時隔大半年,茶樓又有了說書先生。
“啪!”
不知何時,醒木啪嗒在那桌上。
茶樓的客人紛紛抬頭,才知曉那空蕩了許久的台麵上,竟站上了一位說書先生。
“在下乃是茶樓新來的說書先生。”
“曹發,見過諸位。”
眾人愣了愣神。
“說書先生?”
“有些麵熟啊。”
“這不是,這不是夥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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