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不過二,抬眼便能看見陵州北門之上聳立的箭樓了,驃騎軍就地紮營休整。長途行軍勞頓,早就疲累不已,此時得以歇息,軍士們心情大好。
唯獨心不爽的一位,就是俞堂了。他盤坐在地上,以右手五指為梳,不停地整理著被敵將一刀斬去發髻的亂發。等到梳了二三十遍,又從地上找了個斷枝插上,勉強將頭發固定住了。
他可不想就這歇著,最好是能跟著那位彪悍的彪指揮攻破陵州城北門,殺進去尋到那砍了自己發髻的賊廝好好地鬥上百十回合!
隻可惜向來互相鬥嘴不停的左軍師和那彪指揮此時卻好似達成了什協議,靜靜地站立在旁側,看著軍士們紮營。時不時地,兩人還交頭接耳一陣,臉上也是笑意盈盈。
“彪子,天黑之前,咱就回軍吧。”左軍師心情不錯,叫上了彪俊的乳名。
“你……”彪俊慌慌張張左右一望,壓低了嗓門說道:“老匹夫,你我同朝為官,即便你年歲比我長些,也不可如此稱呼!”
“哎呀呀,和睦了不過半刻,你便又暴躁起來。”左軍師連連搖頭,“無趣,甚是無趣。”
“哼!”
“不叫便不叫了,你瞧你,都是一軍之指揮使了,還宛若孩童。”
“老匹夫!”
左軍師伸手拉住了邁步要走的彪俊,“回京之後,打算如何與越王說?”
“如實說了就是。”彪俊一甩膀子掙開了左軍師。
“越王若是不信呢?”左軍師皺眉。
“密信給他看便是了。”
“你呀!”左軍師又搖起了腦袋,“若是越王……算了。”
左軍師打斷了自己的話。
“有屁你就放!”
“我就問你,如果越王要殺了你我,你作何打算?”
彪俊聞言一愣,隨即濃眉豎起,指了指不遠處的俞堂說道:“那樣的話,那小子就有處撒氣了。”
“不怕背上謀反的罪名?”
“謀反?”彪指揮不屑一笑,“陛下尚在,越王才是謀反吧!驃騎軍乃是勤王之師!”
“嗯,好像是這個道理啊!”左軍師兩指捏著下巴邊說邊點頭,“不過,陛下先往京城去了,即便有侍護衛,我也還是有些擔心。”
彪俊聽了也皺起了眉,隔著鐵盔撓了兩下腦袋說道:“應當無妨,侍在密信中提及陛下得遇莫大機緣,我等凡夫與陛下已不可同日而語。”
左軍師抬頭看了看偏西的日頭,長歎道:“近來超乎想象的事情愈發多了,誰又能肯定越王碰不上什機緣呢?陛下行事素來謹慎,深居皇宮,卻還是遭人種下了蠱毒……”
彪俊聞言,再按捺不住,疾行數步翻身上馬,抽出腰間的大荒刀暴喝道:“拔營!回京!”
軍令很快就傳遍了驃騎軍上下,縱然萬般不快,軍士們也絕對不會抱怨出來,甚至連一絲不悅的神情都不會出現在臉上。
左軍師沒有上馬,他朝著俞堂招招手,示意對方過來。又朝著彪俊揮揮手,說道:“彪子,此去京城,諸事小心。”.jj.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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