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北門之上,兩個人影急速對撞在一起,然後又迅速分開,再次對撞,再分開。產生的無匹氣浪向四周擴散,一圈又一圈。城牆之上聳立的箭樓已經受不住,大幅度搖晃了數次之後,轟然倒塌,碎屑崩飛。
若是附近有人,一定會認出來,懸於空中的兩人,一個是梁璧,另一個是梁玦。隻可惜城牆內外,已是屍山血海,尚且活著的也都往西門湧去,根本無暇抬頭去看半空中的戰鬥。
“都千萬歲了,怎仍如此暴躁?”身著龍袍的一人戲謔道,“澤哥哥,你我共享這千江山,一同受萬民朝拜,不好嗎?”
澤哥哥?
莫非眼前人還有一個身份,是澤前輩提過的螟蛉?
難怪梁玦能與自己纏鬥許久,當不僅僅是蠱蟲之力了,必然也是遇到了莫大機緣,十有八九是與螟蛉有關了,他會知道澤前輩,也就不足為奇了。
“哦,不對不對。”梁玦又搖了搖頭,踏空上前,“澤已經魂飛魄散了,你隻是梁璧,不過,也還是朕的哥哥啊。”
梁璧不語,全神貫注於這場廝殺。他明白眼前的人已經變了,從他給自己下蠱的那一刻起,就不是從前那個自己萬般溺愛的、聰明靈動的玦弟弟了。
或許,從更早的時候,他就不是梁玦了吧 。
至於是螟蛉控製了梁玦,還是梁玦控製了螟蛉,都不重要。
而至於梁玦無異於謀反的一聲“朕”,梁璧更是付之一笑。
得了澤傳承的他,心境已然超脫於世俗之外了。眼前的戰鬥,並不是為了帝位,而是為了天下蒼生。正如澤魂魄消失前所說,他要守住這如畫美景,守住這片祥和安寧。
自流關重生以來,梁璧隱匿氣息,一直待在京城中。有時候裝扮成路邊蓬頭垢麵的乞兒,有時候扮成揮金如土的富家公子,有時候肩上搭條毛巾變成酒樓的小二,有時候又身著甲胄繞城巡邏,所見所聞,盡是人間疾苦。
梁玦帶給百姓的,隻有不公、黑暗、恐懼,甚至絕望。
所以,梁玦不能留。
所以,梁璧今晨於朝堂之上暴起,震碎偽裝的官袍,一掌拍向端坐於雕龍鎏金大椅上的梁玦。
隻可惜,未能斃其性命。
二人由朝堂戰至城牆,亦不曾分出勝負。
梁璧抬手,古樸長劍遙指梁玦,一點星芒於劍尖亮起,片刻之後便耀人雙目。
“流星!”
梁玦瞳孔收縮,腳下急行,堪堪躲過!汗水自鬢角滑至下巴,滴落下去。
“哥哥啊!”梁玦不再上前,從左手衣袖中抽出一條長鞭,淩空甩了一下,破空之聲響徹雲霄,眼神中透出陰狠之色,“你倒是藏得夠深,鬥了快一個時辰了,才使出澤的傳承武技。看來,朕得小心了。畢竟,你可是得到了澤完整的傳承啊!真是叫人羨慕呢!”
話音剛落,長鞭即至!
古樸長劍被長鞭束縛,一時掙脫不出。
梁璧凝視著一圈一圈繞在劍身上的長鞭,微微眯起雙眼,深吸一口氣,緊接著手腕猛地一翻,長劍雙刃擦著長鞭旋轉,帶出一股肉眼可見的波動向外蕩出。
“振!”
由淡黃色骨節組成的長鞭發出一陣陣“嗝吧”聲後,鬆開了長劍往後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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