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什？

    魑顏？

    誰是魑顏？

    顏九眸色凝重，沉聲道:“我不是你們口中的魑顏。”

    淒厲恐怖的聲音再度響起，縈繞在顏九耳邊:“不，你就是！你就是那六界至尊，你就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魑顏！”

    在這，顏九的法力竟然不受影響，雙手結印，迅速打出。

    “滾，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是顏九！”

    此聲一出，冤魂被打散，周遭恢複一片安靜。

    顏九大口地喘著粗氣，大汗淋漓，打濕了後背，餘驚未了。

    本以為可以塵埃落定，但是隻安靜了一瞬，那四處的冤魂再起，全部都向顏九的身體衝來，想是水波一般，沒入身體。

    那間，顏九疼痛不能自已，跪倒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不堪。

    無數記憶碎片如泉湧般衝進顏九頭腦之中。

    ——一開始，她墜下的身體直直砸在了司南宸車子的引擎蓋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汩汩的鮮血從引擎蓋上流下，染紅了白裙。

    畫麵一轉，她出現在司南宸的房間，信誓旦旦保證可以為他逆轉二十三歲生死大劫。

    再有司南宸和顏九一起出任務，與鬼神打交道，結清怨氣。

    顏九幫司南宸治療腿傷，幫助司南宸重新站起。

    二人相識相知，司南宸也教會了她該如何愛人。

    他們一起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有哭過，有笑過，唯獨沒有遺憾過。

    和他在一起，無論經曆什，都不會遺憾。

    可是到了最後，因為夜闌的出現，顏九不得不和司南宸麵臨生死之痛。

    為了救司南宸脫離生生世世詛咒之痛，顏九隻好犧牲自己。

    可是臨了，她還是為他破界。

    即便，他已經將他們之間的記憶全然忘記。

    顏九為愛獻身，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魑顏大魔頭，寧願承受相見不相識之苦，就當她，從未在這個世界上來過。

    回憶戛然而止，顏九已經淚流滿麵。

    她不可置信地抬手撫去麵上淚珠，聲音顫抖:“原來……原來如此。”

    屬於顏九的記憶撲麵而來，顏九沒有抗拒，完完全全接受。

    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時，其中盡是銳利。

    緩緩抬頭，略顯沙啞的聲音在這方混沌天地響起:“九天玄音，急召眾神。齊會景霄，驅雷奔雲。金鉞前驅，雷鼓發奔。太一行刑，役使雷兵。來應符命，掃蕩邪精”

    隨後，一掌拍在地麵上，金光陣陣，瞬間誅邪。

    四周，歸於沉寂。

    顏九抬頭，好好打量眼前的一幕。

    若是沒記錯，這，應該就是曾經的魔界了。

    “你們殞命，是因為魑顏，而我，隻是顏九，隻是他一個人的顏九。”

    “無法感同身受，所以，不會奉陪。”

    顏九轉身，眼底清明。

    夜闌親眼看著顏九睜開眼睛，也目睹她神色的冷清。

    這道目光，他再熟悉不過。

    “怎，都想起來了？”

    顏九眉眼冷靜:“雖然你這個人很討厭，我也很想殺了你，但是不得不說，你此番舉動，我很受用。”

    “否則，愛人在眼前不相識，豈不是很難過？”

    顏九意外之意被夜闌聽懂了，不就是在諷刺他，與魑顏永遠天人永隔？

    夜闌想要動手，但是已經恢複記憶的顏九也不是吃素的，雙手翻飛，迅速結印，厲聲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