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氣著氣著睡著了,有人卻因為他又生氣了,且自己不知道原因,輾轉反側睡不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宋青梧伸手戳孟言初,一下,沒動靜,兩下,依舊沒動靜。
她隻得探頭去看,卻看見半張沉靜的睡顏,嘴巴還緊抿著,可見睡前並不愉悅。
臉頰也是氣鼓鼓的。
她瞧著可愛,於是伸手進去想偷偷摸一把,卻隻摸到了冰冷的被窩,還有微涼的臉頰。
分明是她睡暖了交付出去的被窩,現在又冷冰冰的。
他怎一點都熱不了?
沒了她持續加熱,孟言初繼續睡在這,可是會受涼?
宋青梧想叫人拿床被子來,又怕真悶著他,他不高興。
嘖,這年頭想養個老公可真難,這那都要管。
想到府醫說他不可再受寒,宋青梧輕皺著眉有些猶豫,手一直放在人家臉側,企圖短暫的傳些溫度過去。
男子體弱,一直這般凍下去,肯定不得好。
恰好宋青梧糾結猶豫,孟言初就突然重重咳了兩聲,一個驚醒,她回神,抬眸看去,人還未醒,隻是咳的厲害,大抵是很不舒服的。
若他一直睡這冷的被窩,定會加重風寒,屆時就不單是咳一咳這輕巧了。
思考良久,宋青梧咬牙,被子下的手一伸,心猛的一橫,算了,被罵就被罵,總比把人凍一晚上的好。
她窸窸窣窣爬起來,待快碰到孟言初時,,動作極輕,做賊似的把人從被窩掏出來,渾身冰涼涼的觸感更是讓宋青梧直皺眉,心愈加確定,可不能叫他這睡下去。
女子體熱,跟她一起睡總會好些。
就是不知道這人第二日起來會不會又紅著眼睛罵她輕浮。
她自認輕浮是很嚴重的說辭,而受到現代良好教育的她,從不做流氓行徑,又怎會輕浮呢?
但……一事歸一事論,若是尋常,自然要注意言行,免得旁人覺得她流氓輕浮,若是現在,再凍一夜,風寒可就加重了,名聲雖要緊,到底比不上人的。
想到這,宋青梧有些心安理得,將人小心翼翼放進她睡暖的被窩,自己也緩緩的,慢慢的鑽進去。
一套流程下來,因為怕吵醒那男子,動作十分小心,而做的滿頭大汗,但抬眼去看,孟言初依舊睡的安穩,沒有要被吵醒的跡象。
這就好。
宋青梧輕輕將人抱進懷,不防懷的人也察覺到了溫度,被抱著時,柔韌的身子就一拱一拱的往她懷鑽,袖子不知道什時候擼到了臂膀,露出雪白細嫩的小臂,無知無覺上去環住宋青梧的脖子,依舊埋在她懷睡得香甜。
宋青梧想把人扯開點,可剛往外拉兩下他就不樂意的直扭身子,硬是貼的更緊了,溫熱的鼻息一點點噴灑在她脖子上。
受不鳥。
想逃又逃不掉,隻能一隻手環著孟言初後腰,壓製他,不許他亂動。
心想著,明日若等人醒了,發現自己是這種姿勢,不會氣的咬她一口吧?
罷了,咬就咬吧,咬過了,便不好再生氣了。
宋青梧一邊摸著孟言初的後背,輕輕安撫他,一邊與人交頸相依《治愈那朵黑心蓮(女尊)》,牢記網址:m1,感受著自己一點點把他暖熱後,也漸漸睡過去。
隻是那隻手依舊沒有鬆,按在對方後腰上,將人往自己懷攬。
孟言初也很自覺,本就渾身發冷如在寒夜,沒有感受過便罷,然溫暖突然環抱了他,他自然下意識要靠近溫暖,手臂無意識的抱住溫暖來源,將自己緊緊貼了上去,柔韌的腰身也蹭著她的腰,然後一夜好夢。
第二天,竟是宋青梧先醒的,她迷瞪瞪睜開眼,看見懷的孟言初時,差點失手把人扔出去,過了會兒才想起來,昨晚這人身上太冷,她把人撈懷來了。
原來是自己撈的。
外麵天色看著尚早,宋青梧想著要不要把孟言初再送回他自己的被窩。
可伸手一摸,昨夜沒人睡的被窩冷的跟什似的,這哪是一個已經得了風寒,體弱的男子能睡的。
宋青梧皺了皺眉,攬著他的手愈發緊,罷了,還是她自己睡過去吧。
到時便說孟言初睡時不老實,睡過來了,她好心好意,便將被子讓了。
嗯,就這樣。
想好退路,宋青梧預備起身離開,然而在她手輕輕抬起,撤走的那一瞬間,剛剛還在熟睡的人,便睜開了水汽彌漫的眼睛。
茫然且無知的看著宋青梧,軟嫩的側臉下意識在她脖子上蹭了蹭,直蹭到一半才忽然停下。
他也反應過來了。
懷僵硬的身體很能說明問題。
宋青梧:不願再笑。
還好被罵也是昨晚做的心理準備,總不能叫他再冷冰冰的睡冷冰冰的醒吧?
誰叫現代的女孩子大多心軟呢。
“昨夜,我瞧著你冷,想著女子天生體熱便……自作主張將你帶到我身邊睡了,剛剛本來想先把你放回去的,沒想到……”你就醒了。
沒說完的話是什,兩人都知道。
宋青梧還想做最後的掙紮辯解。
懷人原先還抬著頭一臉懵懵的看她,後麵漸漸反應過來是怎一回事,卻低頭不說話了。
莫不是……“你生氣了?”
宋青梧聲音堪稱小心,這人總生氣,每日都生氣,生氣還要哄,沒人哄更生氣。
懷人繼續沒搭話,她便更有些擔憂,“是不是又氣哭了?你怎這般愛哭,也就是我,若嫁的是旁人,看她慣不慣著你,哄不哄著你。”
她不知孟言初哭了自己能怎辦,說話都有些不著三四的。
話音剛落,腰間軟肉像是被人擰了一下,但又不疼,大抵是這的男子力氣小吧。
她無奈的想拍拍這人後腰哄一下,到底覺得兩人穿的都有些少,又緊貼在一起,古代女男大防,不大方便,於是作罷了,隻是往後挪了挪身子,想叫他露出一張臉來說話,偏她一挪,對方也挪,就是要緊緊埋在她懷,也不動也不說話。
宋青梧擔憂的看著懷纖細清瘦的男子,猶豫道,“不會是氣傻了吧,怎不動了?”
於是懷人動了動,還踢了自己一腳,力道怪重的,踢的腿肚子有些疼,但又不是很疼,因為那隻腳在踢完後還湊過來蹭了蹭,像是在道歉呢。
“沒氣傻就沒氣傻,怎還打人。”
宋青梧見他生氣都有些可愛,於是聲音忍不住帶著笑意,想竭力安撫一下這個在她懷或許很難過很氣憤的少年,想逗他也笑一笑。
她猜測孟言初在自己懷偷偷哭,卻不知道,這個人躲在她懷,在無人能看見的角落,嘴角正悄悄勾起,心抑製不住的有些高興,又不想讓人看見他的高興,於是躲躲藏藏。
鼻尖盡是熟悉好聞的味道,兩人貼的極近。
“怎總不說話,有這生氣嗎,我隻是把你撈進來暖著,又沒對你做什,是你先抱著我的。”
孟言初窩在宋青梧懷,悄悄瞪大眼睛,心想,定是胡說的,我怎會主動抱著她,她,她自作主張將我帶過來,我又睡的人事不知,怎會主動抱她!分明不可能。
別想騙我。
孟言初小弧度的揚了揚下巴。
有些驕矜。
宋青梧見他動了動,但不說話,隻以為是自己把人氣厲害了,歎了口氣就要爬起來,一邊爬一邊想扯開孟言初,“罷了,不同你睡一塊兒了,免得你的風寒還沒好呢,就先把自己氣死了,鬆爪。”
她拍了下孟言初死死抓著她衣襟的手。
這時候他才忽然抬頭,佯裝氣呼呼的瞪她,“侍身沒說要生氣!”
“嗯?那你剛剛不說話?”
宋青梧一臉懵逼,但好歹孟言初也沒再埋著頭不說話了,眼睛看著很正常,沒有紅,臉頰也很白嫩,隻除了耳朵有些紅,起碼沒哭。
那就好。
孟言初方才不說話,隻是怕自己抑製不住情緒,他也不知道他在裝什,打從心底覺得,不能讓宋青梧知道他想跟她在一起睡,想跟她貼近,那樣,她就會覺得沒意思了。
女人都是這樣的,得到了就不喜歡了。
他曾輾轉於女人間,卻從不給她們任何觸碰,他很清楚啊,女子的劣根性,永遠喜歡自己得不到的,越得不到,越喜歡。
孟言初又將頭埋進了宋青梧胸膛,語氣故意有點凶巴巴的,“剛剛侍身還在生氣,不想跟妻主說話。”
喲,生氣還沒忘記尊稱呢,怪可愛的。
她沒忍住摸摸人後背,隻覺一片柔軟稚嫩,好摸的緊。
“那我走?”她再次提議。
孟言初趕緊抬頭,手緊緊抓著她一條手臂,薄唇緊抿,不大高興,“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怎就不生氣了?”宋青梧一臉我看不懂的表情。
孟言初絞盡腦汁的想,終於眼前一亮,聲音卻努力變得平靜又冷淡,“侍身初醒時覺得妻主輕浮無禮,後麵便想清楚了,妻主本就是侍身的妻,同侍身睡,睡一條被子是人之常情,沒什可生氣的。”
他說完,悄悄紅了臉頰,睡一條被子呀。
宋青梧:……
感情我們成婚這久了,你現在才想到你是我夫郎,我是你妻主?
之前汙蔑我輕浮的時候怎想不到!
心罵罵咧咧一陣,麵上僵硬幾秒,又掛上了笑,“那以後我這樣,你還會覺得我輕浮嗎?”
宋青梧半撐起身子,大有一股,你若覺得我輕浮我即刻就要走的模樣。
孟言初咬了咬唇,拉著她一條手臂不放,像是猶豫好一會兒,才做了決定似的,搖搖頭,“妻主即是妻主,對侍身做……做什都可以,自然不算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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