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梧臉黑一陣白一陣的,恨不得把孟言初脫拖下來打一頓,長舒幾口氣,才勉強忍耐住,聲音又凶又嚴肅,“下來,也不看看誰在這,莫要如此沒有規矩。”
孟言初被說的一愣,這才看見了旁邊站著的四皇女和章玉,臉霎時就紅透了,緊咬著唇下來站好,行了禮,“章小姐,四皇女殿下。”
李韞:???
這宋府的少夫人不知道禮節?
怎敢將我排在章玉後麵的?
怪不得不得宋青梧寵愛。
她看孟言初神色難免帶了一些蔑視。
孟言初心思細膩敏感,察覺到了,心中卻有恨意洶湧,你憑什看不起我,不過是個囚母殺姐的玩意兒罷了,狠心至極,真以為自己有多高貴?
他側了側頭,連李韞一點衣角邊邊都不想看見。
宋青梧喚了小廝吩咐去準備膳食,隨後請了四皇女進去。
待兩位客人都進去了,庭院內僅她和言初時,她才轉身戳孟言初,“你怎也不知道多看看,急什,我若一個人回來,有你抱的時候,幹甚這般急切?”
孟言初輕抿紅唇,十分委屈,“侍身怎知妻主會帶著四皇女回來,妻主帶她回來做甚,侍身不想與她一起吃飯。”
男子拉住妻主的手撒嬌。
宋青梧無奈,“人都看見你了,你怎好躲?罷了,下回看見四皇女,我們再躲遠一點。”
她壓低聲音道,眼見著孟言初朝自己點頭,也有些放心,伸手示意,“走吧,我帶你進去陪陪客人。”
“嗯嗯。”
屋,四皇女和章玉早已坐好,一見宋青梧和孟言初進來,章玉便起身喚了一句,“姐夫。”
與四皇女比起來,孟言初看章玉都十分順眼,甚至溫和的笑了笑,“章小姐許久未來了。”
章玉:……
她勉強笑起,掙紮著說,“那個姐夫,我好像昨天剛來過。”
孟言初動作一頓,很快又尋常起來,平和笑道,“是,我記得章小姐昨日是來府了,但已許久未來我和妻主的院子了。”
其實他挺不喜歡旁人過來的,這分明是他與妻主的地方。
“哦哦,那就好,我還以為姐夫把我給忘了。”
“章小姐是妻主的朋友,侍身定然不會輕易忘記。”
李韞見他們相談仿佛十分熟識,心道原來宋青梧和章玉是至交好友,宋家與章家關係也十分好,難道前世章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反的嗎?
該死的。
無論是什原因,總之章玉是個不忠的下臣,李朝不需要這樣的下臣!
李韞忽而笑著開口,“今早本宮前來,倒是沒有看見宋少夫人,聽宋小姐說,少夫人還未起身?”
見女主跟孟言初說話,宋青梧心立馬拉響警報,緊張的捏著茶杯。
孟言初低頭緩了緩,再抬頭時神色如常,淺笑的臉看不出任何異樣,隻一句,“妻主說的是。”
回完又安靜下來。
李韞心更加確定,孟言初應是過上了前世那般被人虐待的日子,否則又豈會連多說幾句話都不敢?這般畏畏縮縮,可見被欺淩到膽子也十分小。
“本宮在京城倒是少見少夫人和宋小姐這樣的佳偶。”
“殿下謬讚了,尋常夫妻而已。”
“尋常夫妻可容不得夫郎睡到日上三竿。”
李韞言笑晏晏的說出這句話。
其中語境卻總叫人覺得奇怪。
孟言初眼睫一顫,以為四皇女知道她們騙她了,麵上有一瞬閃過慌亂,但又很快冷靜下來,安靜的坐在一邊不說話,免得給妻主添麻煩,且妻主不喜歡他與四皇女多說話。
宋青梧則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引著眾人聊起了旁的,章玉自然也向著宋青梧。
閑聊間,菜一道一道的端上來,宋青梧順手便給孟言初盛了一碗湯,放在他麵前,本是極寵溺溫馨的畫麵,落在四皇女眼竟成了故意為之。
李韞心萬分確定,哪有女子會為男子盛湯的,從來隻有男子伺候女子用膳,更何況是素來有紈名聲的宋青梧,如此古怪,八成是宋青梧故意做給我看的。
想來是擔憂我發現孟言初堂堂少夫人,卻過著被人欺淩的日子。
前世初相見時,孟言初膽子也十分小,受了欺負指定是不敢說出來的。
,但若我親自去問他呢?
李韞心有了打算,片刻,輕笑幾聲。
引起了宋青梧警惕的注視。
是怕我發現吧?
她心對自己的設想有些把握,笑的也耐人尋味。
宋青梧看兩眼都嫌煩,又不好表露出來,於是隻低著頭不言不語,任由章玉拉著她說話。
章玉就抓著昨天李韞輸給她的事,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到現在已成了要去院中給李韞演示兩遍她劍法中的錯漏了。
這不是明晃晃打四皇女的臉嗎?
她隻得僵笑著拒絕,神色頗有些難看。
一頓飯很快吃完,宋青梧急著把李韞拉出去,不想她與自家夫郎過多接觸,然李韞卻說,此時正午,日頭正熱,不如本宮先在宋小姐的院子歇息一會兒,就當躲一躲日頭,等涼快些了再出去遊玩。
宋青梧:……
咱這十二月的天氣,你跟我說日頭正熱?你沒毛病吧,要不把身上的披風解了再說話?
章玉看見宋青梧神色不好,猜出她不想讓四皇女留下,忽然就道,“皇女可知這宋府有一個練功台。”
李韞:……
她已經知道章玉要說什了!
該死的。
果然,下一秒章玉便道,“不如我們去上麵練練武,打發打發時間。”
四皇女臉色難看,拒絕她,“不必,本宮上午剛騎了馬,身子有些乏累,想先歇一歇。”
“是嗎,可臣女新學了一套劍法,想展示給皇女殿下瞧瞧。”
幾人中,向來唯有章玉最難纏,若要問為何?那章玉不要臉啊,無論你使什眼色,反正章玉就是看不懂,她隻看得懂自己想看懂的。
宋青梧不免覺得有些搞笑,一頓飯用完,幹脆想法子把孟言初支出去了。
“走時言初不是與我說想吃梅花酥酪?妻主回來匆忙忘了買,你讓央兒春芽領著你去買,記在為妻的賬上,可好?”
在旁的事上孟言初一向乖巧,聞言點了點頭,起身出去了。
四皇女挑眉,“你便讓他一個人去買糕點?”
那又如何,管的倒多。
心下厭煩的吐槽兩句,麵上卻依然恭敬,“有丫鬟小廝在,也不算一個人。”
四皇女沒再說話,三人最後下起了棋,因四皇女無論如何也言說自己身子疲憊,不想動刀動槍,隻得找了些安靜的活兒打發時間。
旁的李韞或許比不過章玉,可下棋定是比章玉強些的,不過兩刻鍾,就贏了章玉許多把,氣的章玉心暗暗把套麻袋一事提上行程。
宋青梧沒有加入,她是現代來的,不擅長下棋,自覺下的比章玉還爛,便不惹人笑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也逐漸轉了陰,孟言初自然沒有回來,她的意思便是叫孟言初在外麵多玩會兒,別急著回來,支不走四皇女,她還不能把老公支走嗎。
隻盼四皇女早些時候離開,她好去尋言初。
章玉不服輸,又與李韞來了幾把,帶滿盤皆輸後,終於扔了棋子,不大高興,“不玩了,若來日殿下想比試武藝再尋臣女吧。”
比試武藝,李韞是肯定不會再找章玉了,免得又被人當做笑料,她淺笑起身,“日後有機會再說,時候不早了,本宮便先回去了。”
終於聽到李韞辭行,宋青梧忽而站起來,神色有些激動,“既如此,臣女就不留殿下了,殿下慢走。”
“嗯,不必相送。”
宋青梧:沒想送。
兩人微笑著互相示意,李韞離開後,宋青梧總算鬆了口氣,隻覺得伺候人確實很累,而且四皇女還挺磨人的,若她當真登上皇位,不知會發生何事。
她可會針對宋家?
宋青梧也不知道,低下頭頗有些神思不屬。
倒是章玉握著拳頭氣憤的很,半晌猛的錘了一下桌案,氣衝衝,“那李韞好本事啊!今日便算她贏了,等來日我套她麻袋,把她打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張揚。”
……
宋青梧一向理智,這次卻小聲說,“你小心些,別讓她知道是你幹的。”
這人一直問她夫郎,綠帽子搖搖欲墜馬上要蓋上來了,宋青梧怎能不急?
章玉渾然不怕,“知道就知道,知道又能如何,她又沒有證據,揚州城是我的地盤,我看她能拿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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