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諾脾氣素來不錯,討厭誰都沒有表現出來過,從前她便不喜章玉,但也很少表露出來,遇見章玉時仍會有禮的打招呼。
嗯,還好她向來注重禮節,誰也不知道,章玉這樣的莽婦家,怎會養出如章彥一般溫柔清俊的小公子。
幾人一道去了一品閣點菜,除了給兩個男子點了些甜點與清淡菜品,宋青梧自個兒點的,便都是大魚大肉的吃食。
“聽聞四皇女最近與你那庶妹掰了?”
章玉挑了挑眉問。
宋青梧有些驚奇,“哎,我家的事你怎知道的,從前上官知道也就算了,現如今怎連你也能知道了?”
章玉不說話,上官在一邊搖著扇子,施施然道,“是我與她說的。”
“你又知道了?厲害厲害,不過也不能算掰了吧,今日四皇女來我這還問起宋隱呢。”
“問了你什?”
“問我宋隱為啥被打唄。”
“你怎說的?”
“我叫她去問宋隱啊。”
“都問我幹啥,我能知道個什,知道也不與她說。”
三人從未一同分析過如今的局勢,但好像自然而然就站在了一起,並且開始針對四皇女。
“四皇女近日怕是會有些動作,你們都注意點。”
上官諾忽而說道。
她的人探查到,最近四皇女似乎在準備些什,怕是想攪弄事情。
左右她們也一早料到了,四皇女千迢迢而來,總不可能真的隻是為了養身體。
京城的聖上年歲已大,據說近日頻繁召集太醫,以致朝堂動蕩,不少人開始忍不住了。
這樣緊要的關頭,任何皇女都不可能無故離開京城。
除非她毫無野心。
四皇女自然不可能毫無野心。
她的野心都快溢出來了,上官諾自認為,肉眼可見。
宋青梧與人隨意聊了幾句,菜便上來了,隨手挑了塊肥肉相間的紅燒肉就要吃,手卻被人按住,她一臉懵的回頭看向身邊孟言初,“怎,怎了,你要吃?”
她家言初不是素來愛吃清淡的嗎?平常得她特意守著要求著才肯吃肉肉呢。
男子輕輕嘟唇,不滿道,“誰要吃這些了,侍身不吃,妻主也不許多吃,吃的清淡些才好養身體。”
妻主一向吃的油膩,可他之前聽府醫說,偶爾還是要吃的清淡一點,免得身體出了毛病。
宋青梧不願,“清淡菜沒甚胃口的,改日吧,今日實在清淡不起來。”
在家吃時也就算了,那些廚子的手藝都吃膩了,出來吃自然新鮮的很,又何必克製自己!
“你也吃一塊,明日我便清淡著吃。”
宋青梧哄道,並順勢把手的紅燒肉放進孟言初碗。
孟言初挺直清瘦的脊背,雙手都置於桌上,聞言認真點頭,“那妻主可不許騙我,明日不可再吃的這樣油膩了,總這般吃,會生病的。”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不就是三高嗎,她現代人能不知道?但是肉真的很好吃,哎。
上官諾早已習慣兩人這般親昵,倒了一杯熱茶後便垂睫安靜喝茶,片刻,店小二來上了一份甜點,她主動將甜點推了推,推到章彥麵前,“章公子可嚐嚐這的甜點,味道很是不錯。”
章彥一愣,隨即溫柔笑開,點頭答應,“好,多謝上官小姐。”
“有什好謝的,她又沒安好心。”
章玉那張嘴,忍不住就想針對上官諾。
可上官諾從不與她吵架,聞言隻是淺淺笑了,連反駁都不曾。
於是章彥就板起一張臉,十分不悅般訓自己的姐姐,“上官小姐是好心,姐姐怎能如此說她。”
章玉:……
她算看出來了,這弟弟,白養,胳膊肘往外拐。
宋青梧見證全場,低頭輕笑了笑,章玉太莽了,是個武婦,自然比不得上官諾學文的,腦子總動的靈光些,不動聲色就讓章玉吃了虧。
孟言初也見證了全程,偷偷伸手抱緊宋青梧的手臂,承諾般說,“侍身永遠站在妻主這邊,無論別人怎說,侍身隻信妻主的話。”
這承諾多叫人熨帖呀,但宋青梧還是拍拍自家老公的手,示意他莫要說了,沒看這對麵兩個女子都看著她們呢?
習武之人耳力出眾,在這小房間,說什不得被聽見?
她給人夾了一隻珍珠鴿子,讓他安靜吃飯。
孟言初沒成想自己與妻主咬耳朵也能被聽見,一時羞得不得了,趕忙埋頭吃東西,不敢看對麵兩位女子的眼神。
宋青梧陪笑,“夫郎年紀輕,就愛粘著我。”
章玉、上官諾:竟有一點羨慕。
“你何時回書院讀書,近日還有老師念著你呢。”
上官諾轉移話題。
宋青梧一挑眉梢,“真的假的,還有老師念著我?”
她猶記得原主名聲不大好,她雖然比原主好一點,但也不至於到讓老師都念著的地步吧?
“不必妄自菲薄,你聽課時總要其她學生安靜,老師說有你在,上課都輕鬆些,且學生也聽的更認真一點。”
為何更認真?
自是因為揚州城最大的紈宋青梧都開始讀書練武了,她們還有什理由不努力?
“嘿,想不到我這有用,那再看看吧,看看四皇女那邊是個什意思。”
上官諾點點頭。
章玉早就吃起來了,大魚大肉的盡往嘴塞,她才不管什對身體不好呢,習武之人不吃肉,哪來的力氣?
幾人邊吃邊聊,半個時辰時間眨眼就過了,一桌子菜也吃的差不多,宋青梧帶著孟言初起身,與幾人告了別,慢悠悠坐上馬車回家去了。
行至胭脂水粉鋪子外時,孟言初突然要停車,宋青梧不知是要做什,但還是點頭叫丫鬟停了車,隻見男子獨自一人就要下去,她趕緊攬著人與人一道下去,懷男子腰肢纖細,一手足以握住,且握的很舒服。
一入店門,便覺得香氣撲鼻,令人忍不住……想打噴嚏。
宋青梧側了側鼻子,還是忍住了,怕攪了小夫郎的興致。
“你是要買胭脂水粉?”
兩人說話間,一個穿著打扮頗為華麗的男子突然上前,梳好的發冠上帶了大朵嬌豔欲滴的鮮花,扭著身子問她們,“兩位可是新客?奴家從未見過呢。”
“呃……算是新客吧,言初,你想買點什?”
女子輕催了催男子,男子臉頰爬上並不明顯的薄紅,輕輕將手掙出來,十分不好意思般按住女子。
“妻主在此處等等侍身,侍身去前麵看看。”
“啊,哦,好。”
想起現代女子也十分愛買這些彩妝類的東西,那這的男子大抵也一樣吧。
反正她有錢,讓老公買又咋的。
孟言初站在前麵挑選東西,旁邊隨行介紹的人似乎說了些什,於是他拿起其中一盒,默默走回來,臉色比來時更紅,再明顯不過。
宋青梧失笑,“不過是買一盒胭脂水粉,害羞什,旁的男子也在買,沒事的昂,要是喜歡,下次妻主還帶你來。”
孟言初輕輕點頭,靠進宋青梧懷,兩人一同回了宋府。
在院子琴瑟和鳴的一個練劍一個鼓掌誇妻主劍舞的好,小廝來來往往,隻覺得噎的慌。
在無人知道的角落,柳桐剛與朋友鬼混完,回家路上被人套麻袋打了。
且打完就走,掀開麻袋的柳桐看著空巷,頂著滿臉青腫,無能狂怒。
這一幕好巧不巧,正給外出見完下屬回來的李韞看了個正著。
打人者並沒有掩藏,腰間掛著宋府的字牌。
宋父的院子,宋父正與宋母怒罵柳桐,傷了他家女兒不說,還使女兒留下這樣嚴重的隱疾!
宋母也沒想到宋青梧病好後竟還生了隱疾,氣的一張臉鐵青,當即派了人去套柳桐麻袋,將她拖到角落打了一頓!
梧桐苑內,宋青梧沐浴洗漱完在房間外頭敲了敲,問人,“你洗完了嗎?”
言下之意我可以進來嗎?
麵的人聽著有點緊張,聲線都是繃緊的,隻聽得他軟聲說,“洗完了,妻主進來吧。”
於是宋青梧推門進去了,這剛一進去,就看傻了眼,站在屋子中間,隻裹著披風,雪白纖細大腿都隱約露出來的男子是誰?
一陣風吹過,她一個哆嗦,幾乎是跳起來趕緊把門關了,嘴跟有口水似的說話也不利索,結結巴巴好幾回,才說完整,“你,你怎衣服沒穿好就叫我進來!還好外頭沒人走過。”
宋青梧近乎慶幸的拍著自己胸口,卻見那站在屏風旁的男子眨了眨眼睛,顯得無辜又委屈,然後道,“侍身怕妻主久等,便先讓妻主進來了,妻主不要生侍身的氣可好?”
今晚孟言初有些不一樣,宋青梧視線忍不住要落在那雙白嫩的腿上,片刻,咽了咽口水,側著頭道,“罷了,本就沒有生你的氣,你快些穿好衣裳,小心著涼。”
女子不敢瞧他。
孟言初眼眸便暗了暗,話語不情不願的,“晚上熱,侍身不想穿衣服,隻想這樣睡。”
!!!
他說什???
宋青梧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出自孟言初之口,轉過頭去看他,隻看見男子已施施然坐在軟榻上了,披風之下似乎未穿什東西,他拿了一本話本子來看,於是露出的雪白皮肉更多了。
纖細的小腿微微繃著,紅透白的腳尖輕點在地麵。
伸出來的手臂也雪白一片,又白又嫩,隱約可見胸膛的朱果。
再往上,就是男子泛紅的雙頰。
分明是他主動這樣做,臉卻紅的不得了,害羞極了。
畢竟前世乃至今生,他從未做過這種事,這樣不知廉恥的,去勾。引一個女人。
越想臉越紅,漸漸紅暈又從臉上,蔓延到了脖子上。
宋青梧越看他,他越害羞。
半晌,宋青梧猛的撥開視線,再看下去,她也要熱死了,嘴竟十分不解風情,幹巴巴的說,“你如果覺得跟我一起睡,太熱了,要不然我讓小廝再給你放一床被子?一個人睡應就不熱了。”
孟言初:???
他不敢置信抬眸,“你,你要叫我一個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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