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長籲短歎: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如此敗家啊!
這省著點過日子,總是最保險的,指不定啥時候就有個三災八難呢?”
淩義渠從懷掏出幾枚銀元,遞給秦氏眾人:
“諸位先看看,這能值了多少銀子!”
“這錢是怎做的?為何如此精美?”
秦良玉等人驚呆了!
秦良玉就著燈燭,仔細看去,良久之後,遲疑道:
“怕是——最少也能換了二兩銀子吧……”
“二兩?”
淩義渠失笑。
“老夫人不妨照大了猜!”
淩義渠又掏出一枚,拇指食指捏住銀元中央,對著銀元吹了一口氣。
然後將銀元湊在耳朵邊。
“老夫人耳朵卻是不背,不妨這樣再試試!”
秦良玉等人照做了。
當聽到銀元那清晰的嗡鳴聲後,眾人驚呆了!
“這,這,這……”
秦良玉瞪大了眼睛:
“這是神物啊!”
“最初的時候,一枚銀元,能夠換了八兩銀子。
就算現在,基本上一枚換取三兩銀子,也是常態。
更何況,陛下嚴禁境內銀兩流通,規定隻能使用銀元。
如此一來,將銀子兌換銀元的生意,就掌握在了朝廷手。
單單就是這個貿易差,就能為陛下提供無數錢財!“
秦良玉點頭:
“物以稀為貴,這倒是常理。”
淩義渠一笑:
“老夫人,你可知道,這銀元的銀子,每枚隻有五錢罷了!
陛下卻以每枚價值二兩銀子的價格,兌換給鄭鴻逵。
用鄭鴻逵的手,換取海外金銀!
老夫人可知,單單這個,已經為大明帶來了三千萬兩白銀。”
秦良玉一等人驚呆了。
淩義渠今晚帶給他們的震撼,遠比這一輩子加起來都多。
天啊!
單單一個鑄幣的事情,就因為收歸朝廷所有,就能賺取了這多銀子……
秦良玉不由感慨——
自從張居正一條鞭法之後,各地官府征收稅賦,都是以銀征收。
這就算了,更是還要加上了各種名目的“損耗”。
便是繳納碎銀子,也要給出了“火耗”!
老天爺啊!
被官場強加在百姓身上的苛捐雜稅,何其多啊!
這些錢,卻都是被官吏瓜分了……
百姓縱然賣兒鬻女,朝廷也是一分都見不到的!
今日,陛下廢黜了銀子的流通,規定大明境內,今後隻有銅錢、銀元,作為法定貨幣。
這也就是說——那些胥吏、官紳,強加在百姓身上的枷鎖,全被一掃而空!
這是善政啊!
這是活民無數的善政啊!
“陛下曾經說過,大明之所以缺錢——
是因為豪門編織了一張巨網。
死死的禁錮著大明,並不停地趴在大明身上吸血。
原本該屬於朝廷的銀子,全都被這些吸血蟲奪走了!
跳出京師,製定新的遊戲規則,大明就能拿到原本數十倍,甚至數百倍的稅收。
而民眾,還不用因此而多出了一分錢!”
淩義渠一臉的感慨:
“老夫人啊,自從陛下定都漢水之畔後,就再也沒為銀子而發過愁……”
秦良玉明白了……
而今,大明不缺武器,更是不缺銀錢。
而她秦良玉,在川中甚至整個西南土司群體內,都有著巨大的威望。
對她來說,能夠在四川這樣山區作戰的兵丁,當真一點也不缺!
她缺的就是錢……
如此,雙方這一結合,當真所有的短板,都被對方彌補了……
淩義渠與秦良玉商討了很久,定下十天後,發起收複夔州之戰。
當然,在這以前,最好是讓張同敞發動佯攻,將大西軍盡數吸引在三峽口。
然後秦良玉的白杆兵,從背後給予大西軍致命一擊!
隻要張同敞進攻的烈度足夠大,就能將整個夔州守軍,盡數一戰消滅。
如此,他們就能有條不紊的拿下入川通道,川中,也就沒懸念了。
方略既定,秦良玉當即讓秦拱明帶著兩人的親筆信。
穿越大西軍封鎖線,前往南庭掖右指揮使張同敞的大營。
這位在曆史上,即將戰死在平定“沙普之亂”中的豪傑,換上了商賈衣衫,前往湖廣而去。
淩義渠從皇帝手中,拿到了節製南北庭掖的大權。
張同敞收到消息後,不敢怠慢,當即就點起軍伍,放出了即將攻打夔州的消息。
一時間,大西軍的夔州軍營,風聲鶴唳。
一處處城池的兵丁,被抽調一空,前往奉節一帶布防。
尤其是瞿塘關,更是雲集了上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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