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廉歎息道:
“殿下,我軍之所以能夠打敗清軍,靠的正是嚴格的規章製度啊!
永豐商號之事,並非是單獨的區區千斤鐵料——而是對我法製的破壞啊!“
“別的暫且不提,就單說這千斤鐵料製成的鐵絲……”
王廉臉色肅穆:
”臣雖然不常呆在軍中,論知兵,是不如方公公、張公公、褚公公他們的。
但是,臣也曾跟著陛下一路南行,也算是粗略有些了解。
殿下不知萬騎衝鋒的威力。
殿下可知:
若是失去了防禦的陣型……
便是十萬人,也擋不住騎兵砍殺的。
甚至,在戰場上——
一旦出現了這長的防禦漏洞,很可能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便是陛下的北伐大業,徹底斷絕……
也不是不可能!”
“什?”
朱慈烺站了起來,滿臉都是驚訝。
王廉陰沉著臉:
“而起因,恰恰就是因為這座作坊,貪汙掉的這區區一千斤鐵料!”
“該死!
該死!”
朱慈烺憤怒了。
他已經十六歲了,是非判斷,隻要是有人給他講透了,自然能夠明白輕重。
王廉卻是不顧太子的憤怒,繼續道:
“若是陛下北伐失敗,二十萬清軍就會洶湧而來。
有了今日的不懲罰永豐商號,那明日,貪汙鐵料,就會成為常態。
若是,其他作坊也貪汙千斤鐵料,恰恰這缺少的份額,用在了武關……
殿下啊!
咱們漢都,就要喪在韃子的鐵騎下了。”
聽了王廉的話,太子已經明白了。
他隻是被帶偏了,又不是傻子。
王廉說的情況,他自然知道隻要時間長了,就是必然的結果!
這就是貴族大學內,時常拿來舉例的遼東軍務……
朱慈烺已經滿臉的殺氣。
捉著毛筆的手,已經咯咯作響。
該死!
該殺!
王廉卻是繼續引導道:
“到那時會發生什呢?”
朱慈烺歎息道:
“怕是咱們隻有逃走了……”琇書
王廉繼續引導:
“清軍是騎兵,就算太子殿下您會騎馬……
然而,小公主卻不會,殿下忍心拋下小公主,還有諸位娘娘嗎?”
朱慈烺搖頭:
“我會帶著他們坐船走。
船泊局有蒸汽船,速度快,清兵追不上。”
一想起王廉說的畫麵,朱慈烺連“孤”也不自稱了。
已經被王廉帶入的朱慈烺,順著王廉的思路,做出了坐船出逃的判斷。
……
(注:明朝沒有那多禮節,皇帝自稱就是我,除非是重要會典的時候,才會稱朕。
至於皇子們,連皇帝都不自稱朕,又哪會張嘴孤,閉嘴本宮的呢?
隻是——現今小說也好,影視也好,都將清朝帶入各個朝代,為了少挨噴,我從心了。)
……
王廉歎息道:
“殿下,若是這一千斤鐵料,恰好用在了殿下乘坐的蒸汽船上……
船隻沉入江底……
又該如何?”
朱慈烺笑了笑,急忙道:
“王公公,哪有這巧的事!”
王廉搖頭:
“殿下啊,今日永豐商號貪千斤鐵料,殿下仁慈,不做懲罰。
明日所有的作坊,就會全部都貪汙一千斤鐵料,到時候,殿下要不要做懲罰?
若是懲罰,彼等就會說殿下殘暴,若是不懲罰……
敢問殿下——
殿下所乘蒸汽船,少了一千斤鐵料,因而沉沒。
就一定會不會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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